我曾经很不解风情地问过Rennato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们在菲律宾只不过认识了短短的几天,他就从Alona Beach一直陪我到Palawan的El Nido,然后再和我一起回到马尼拉,并企图跟我回中国。他回答说:“Because you sleeping on my shoulder like a child.”这是我迄今为止,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但是,我们最后并没有成为情人。
从马尼拉飞往BOHOL(薄荷岛)只需45分钟,还没来得及睡觉飞机就降落了,一出机场就看到机场前拉着“Welcome to BOHOL”的巨型横幅,下面是六七个敲着鼓吹着喇叭的菲律宾壮男。迷迷糊糊之下,看到有人在一部Jeepney上吆喝着“Alona Beach! Alona Beach!”完全是自然反应我就冲上了车,一会儿工夫就到了村口。
其实这里更像是一个大的Alona Beach度假村。快走到沙滩边,迎面见到一群开托车的菲律宾帅哥们一边聊天一边等客人,其中有个长头发的外国小帅。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样子应该挺白痴的,想都没想就去问他:“哪儿有最便宜的旅馆?”于是嘛,这位来自意大利的Renato先把我带到他住的酒店问有没有房间,结果客满,然后再带我到另外一间旅馆询问,这样就住下了,400Peso一晚(约人民币65元),一点不便宜!
出发前,曾经有一个朋友告诫我,在Alona Beach没有艳遇实在太难了,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到了才知道此言不虚。这儿有美丽的沙滩、碧蓝的海,星罗棋布的一个个小岛任君选择,而且所有生活在这儿的人们仿佛天生只会一个表情:“笑”。从街头小贩到旅店老板,从开托车的年轻男子到风骚入骨的餐厅侍应,所有人仿佛都敞开了胸膛,等待着你投入他们热情的怀抱。
放下包我就加入到Rennato、Tom和Katia的组合里,四个人开着托往Chocolate Hills(巧克力山)驶去。
Chocolate Hills是由1268个圆锥形小山丘组成的巧克力山,从最高处望下去,好像一个个堆放在地上的干草堆和包子。原来此地的绿草每年都会在一段时间死掉,然后变成咖啡色,从山上看下去就像小粒小粒的巧克力在一个盘子上,这就有了巧克力山的名字。以当地人的版本,那是眼泪,天上的眼泪。
在去巧克力山的途中,我们还去探访了世界上体积最小的猴子——眼镜猴,它们小得可以放在掌心,一只只像树熊一样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脾气好得很。这一路的风景还很不错,茂盛的椰子林让我想起了《阿飞正传》,本来还想唱首《南海姑娘》什么的以一悦新交的外国朋友,可惜脑子进水了,啥都不记得。更丢人的是,我竟然在托车后座上趴着Rennato的肩膀睡着了!
就是这么一觉,竟然让Rennato喜欢上了我。
到达El Nido的第一天是情人节,Rennato一定要请我吃饭,我们查了一下Lonely Planet,最后决定到Shipwrecked Bar。事实证明,那儿的西餐真的挺棒,而价钱也和周遭的Bar差不多。他很慷慨地要我爱吃什么吃什么,不用考虑价钱问题。我心想,废话!你请我吃饭当然是我爱吃什么吃什么啦!我很豪气地点了一个汤和一道蘑菇白汁烩三文鱼,真是一个美味的情人节。
在我舔光最后一滴菜汁后,Rennato抓住时机说,我想和你睡觉。
我大惊,一边拼命摇头一边大叫不行,可是他来覆去地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最后见实在不成,只得悻悻来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会和你睡觉。
老实说,我不敢确定他所说的“总有一天”是不是真的不会到来——他确实很帅,对我确实很体贴。这让我对自己的防御能力不再像以往那么自信。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虽然还是像往常那样结伴旅行,但其实各自都有点心怀鬼胎。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那一天,我们谈到了一个敏感话题——西藏问题。
平时怎么嘻嘻哈哈都好,作为一个中国人,这种原则问题上我自然坚决维护国家主权统一,但Rennato这种老外偏偏不这样想。结果一对本来还在酝酿“睡觉”氛围的男女就这么了脸。
吵啊吵,吵到我都忘了究竟是谁先挑起纷争(估计是Rennato)。斗嘴持续了整整三天,而且要命的是Rennato的英语并不怎么灵光。最后吵回马尼拉时,连一个不相干的德国人和另一个中国人也加入战团。
在我准备回国的那天,Rennato柔情似水地问能不能跟我回中国。
“当然不!除非你承认你错了!”
结果,我一个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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