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清晨,刚想换鞋出门,发现鞋的备跟磨平了,于是顺手扔进车筐想在路上修了,刚拐过弯到银行门口,以往那里是修鞋的聚集地,今天虽然早,却也有一个出摊,我支好车,拎起鞋直奔过去,修鞋的师傅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老远就冲我打招呼:“怎么啦?”“换跟”“好嘞”。
修鞋人迅速的从身旁的工具箱里掏出钳字、刀子、锤子,我把鞋递过去,顺便坐在一个小凳上,“多长时间?”“一会儿就得”他一边用钳子拔出旧鞋钉,那是一双粗糙的手,手背上绽起一道道的青筋,他把旧鞋钉拔掉,钉上竹条,又用锉锉起来,“这买卖不错,一个月千把块吧?”
我盯着他那沟壑纵横的脸问道,“嗯,好了还行,平时也就七八百”正谈着从旁边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司机走过来答讪道“老王行啊,一大早就有买卖”老王憨厚的笑了笑“还好,还好”“怎么样?你这拼死拼活的干,够孩子上学的不?”“哪够,这不大丫头上大二,二丫头上大一,今年老三也要考,我寻思,只要小孩上,咱就供,你说是不”“对,老王今年有五十了吧?”
司机又问。我想老王肯定是六十来岁,这司机也太没眼力,没想到老王嘿嘿一笑“哪有,才四十七,还够挣几年那”我惊诧的望着老王,岁月过早的在那张脸上烙上了不相符的印痕,然而那不是一张苦难憔悴的脸。
那张脸上分明挂着灿烂的笑容,老王显然沉浸在儿女成才的之中,鞋修好了,我扔下钱匆匆离去,然而我却望不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及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就是这样一个父亲,没有权利与财富,但仍然尽最大努力的付出着,这么深沉的爱,天下有几个做儿女的能体会的到呢?这使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到不是修鞋将,他是一名老警察,他在我心中的严厉将尽一生,使我望而生畏,我几乎怀疑父亲的冷漠是与生俱来的,在我的心中父亲没有爱,因为他为了工作经常十天半月的不回家。
这个观点直到我出嫁那天才得以改变,就在送亲的花车要出发时,父亲才风尘仆仆的从命案现场赶了回来,跟着送亲的车队一直送出大院,透过车窗我猛然看到父亲的鬓角不知何时平添了一缕醒目的白发,(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注意过父亲)我的心猛然一缩,父亲老了!我一直不敢回头,因为我知道父亲依然在寒风中注视着出嫁女儿的车队……
现在我也是到了三十而立的年龄,可每次回娘家要离开时,父亲总望不了在后面补一句“过马路时小心点”。也许父亲这一生没有机会拉着我过马路了,我想,这其实也是他一生的遗憾,因为他没有时间,等他有了时间时却发现孩子们已长大了!
父亲已扫往日的威严,变的爱叙叨起来,也许父亲是想弥补缺损的父爱吧。不知为什么在这之前我却从没感觉到,是云深不知处吗?不,我想只缘身在此山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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