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同行的战友有五位,原六营营部的二位军官:白管理员、高书记,三位战士:1979年入伍的小王,1982年入伍的小童,他们是前后二任给养员,我是1981年入伍的,侦察班战士, 1983年调南京司令部特务连,后要求回营部,任侦察通讯班副班长,还接替高书记担任营部代理书记。
我的妻子和小童的妻子也一同前往,她们帮我们拍照留念。
我们站在曾经的六营营部大楼地基上,思绪万千。我们的心里,这区域仍是有二个特种营,千余官兵,二百多辆(艘)汽车、汽艇的营区。
白管理员离开营部后,几经升迁,曾是部队主管苏皖二省营房的首长,他转业10多年后也是第一次来到营区。我代理营部书记时,每天晚上,所属五个连队文书到我处获取绝密口令,四周哨兵对进入营区的人验证口令后才能通行。
这里是我30年前梦开始的地方。30多年来,我常常梦回军营,尽管而今含山县全境已经划归马鞍山市管辖,但这改变不了我对军营的向往,思念着曾在那里朝夕相处的首长和战友。
随着年龄增长,思友之心愈来愈烈。真感谢这个时代,通讯技术高度发达,去年8月,我组建了六营部战友群,经大家努力,找到了30多位失联30多年的战友,为30年多后续前缘提供了平台。
去年国庆节前夕,家住南京的白管理员和当年一起在营部工作的安徽的小常、小梅、小吴等战友邀请我们几位浙江籍战友去叙旧,白管理员还说邀请曾同吃一锅饭,后身居高位的首长与我相聚。我不想影响首长的节日安排,没有明确去南京的时间,只与安徽战友告知了行程。我与同样思念军营生活的桐乡战友小童、上虞战友小王约定国庆假日,我们携妻子去寻访千里外的营区和战友。
我们拟定2日出发,但小童那天已经应约有其他事。我和妻子于2日早上6点从慈溪出发,驾车40多公里去上虞,接上小王先驶向安徽怀远。小王说妻子因要照顾外孙女不能同行了。小童和妻子计划于3日一早驾车出发,到怀远与我们会合。
路况没有我们想象那样堵,一路畅通,我们经过3个多小时的行驶,在临近南京不足百公里的服务区进行休息,我给白管理员打了电话,向他汇报将途经南京北上安徽。他接电话后以命令的口气让我去他处聚聚,并询问我想与哪几位首长见面。我考虑首长们可能假日已有安排,我们又急于去安徽,就建议只与老营长郑德玉(他后虽升迁,但我习惯称他营长)见面。白管理员很为我们着想,他为避免市区道路拥堵,特地将会面地点定在南京环城高速出口附近。
我退伍后第三次见到了二位老首长,小王退伍32年后首次与老首长见面。白管理员说,他腰椎间盘突出已经20天了,平时躺在床上休息,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快速起床,身体恢复正常了。他妻子应证道:真的太奇怪了,他直立起来了。大家认为友情是可以治病的。我妻子对老首长称我俩为“小王、小杜”觉得好笑,这也难怪,小王和我已经分别58周岁、53周岁了,但在首长和战友眼里,我们还是20出头的小伙子。
时间过得很快,近二小时的叙旧实在太短了,我们准备启程,邀请老首长同行,郑营长因有事不能前往,白管理员很高兴地答应代表郑营长去看望老部下们。他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坐上我的车出发了。他提出先去南京市花旗营看看我们部队的最高机关大院,这也是我们想念的地方。我驾车通过南京长江大桥,向郊外行驶,当年,我每次到南京都要到大桥上拍照留念,而今重上大桥感慨万千。
机关大院门前,放置着一排钢铁防护栏,荷枪实弹的几位警卫守卫着大门。当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但我们三人仍然冒雨在门口站立,妻子给我们照相时,一位卫兵立即过来制止照相。我知道这是特务连警卫排的战士,我也曾是该连侦察排的战士,这是他们的职责。当他知道我们的身份后,他理解我们对军营的留恋。当过兵的人一定会有这样的体会,他今后离开部队后一定与我们有同感。
我们在花旗营入口进入了高速,向二百公里外的怀远进发。到达怀远时已灯火通明,小常携妻子、儿子儿媳、孙女共5人已等候多时。见面后没多时,小常拿出了他的退伍证,这证上的字是我写的,他说,他常拿出退伍证给妻子看,诉说着战友情,还常常想念我。
我们把相聚的情况发到微信上后,远在北京出差的安徽五河县的小梁火速赶回家乡。次日上午,我们游览了白乳泉,据文献资料记载,宋代大文学家苏东坡曾率领其子苏迨、苏过到白乳泉游览并考察,经品味泉水后写有《游涂山荆山记所见》。小常邀请我们去蚌埠市区看看他买的商品房。路上,我们计划看房后去凤阳小岗村参观,晚上到定远县与小梅、小陆等战友相聚。
我电告小童在小岗村会合。此时小梁来电邀请我们中午去五河相聚,我们谢绝后,他竟打的70多公里,到达蚌埠市区,在小常新房小区旁等候了。我们在参观小常的新房时,我得知小梁也在蚌埠市区购置了商品房。小常和小梁退伍后分别从事汽车电器维修和大型货车长途运输,他们发扬军人的拼搏精神,发家致富了。
因时间紧,我们决定下高速小岗村出口后不去小岗村,改走省、县道路,沿途领略凤阳景色,直奔五河县沱湖。怀远的小常虽然生意很忙,但他以友情为重,总感到还有很多话想说,也打的前往五河县,定远的战友多次来电了解我们的行程,打算陪同我们参观小岗村,当得知我们的行程有变时,他们改道到五河县,迎接我们去他们的家乡。真是情况比不上变化,我电告小童在高速五河出口等候。
我们见到小童夫妻俩后,一起驶向沱湖。
沱湖是淮北最大的天然淡水湖泊, 2000年12月被批准为省级自然保护区,2011年1月被认定为国家AAA级湿地风景区。沱湖湖中有滩,滩中有水,水天相连,菱角丛生,鸥鹭成群,渔乡风情独特,她像一位恬静的少女,又像一幅立体的水粉画,为广袤的淮北平原平添了无穷的魅力。
小梁的妻子徐妹已经在沱湖等候多时了,她见到我们很亲切,当见到定远的战友小梅、小陆时,我想不到合肥的战友小吴和妻子也同车来了,原来小吴俩夫妻原定到定远去邀请我们到合肥的,定远的战友去五河,他们也随车了。
8位战友在白管理员左右两边站立,背对沱湖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下午,大家一起去百公里外的定远。当时,小常接了几个维修汽车电器的电话,我劝他回到怀远去干工作,但他说钱是赚不完的,战友相聚不容易,他执意陪我们去定远。小梁的妻子懂感恩,她忘不了十多年前小梁最困难时,战友对小梁的帮助,她向单位请假也陪我们同去。
定远是李克强总理的家乡,人杰地灵,古有“境连八邑,衢通九省”之誉,现仍为中国南北要冲。
一到定远,小梅、小陆热情地向我们介绍定远的风土人情,经济文化等,小梅妻、小陆妻也热情接待我们。小梅说,他邀请同部队但不是同单位的战友王哥也来聚会。我们很高兴。小梅知道我在司令部特务连工作过,就问我是否认识比我早入伍的定远籍姜哥。我一听有同连战友在此,连声说想见见。我与姜哥见面后才知道他是特地从近百公里外的滁州赶过来的,他早已定居在那里了。
我们这些兵而今有的是公务员,有的是机关、国资企业的领导、有的经商办企业、有的自谋职业,大家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大家很感谢部队领导的关怀,很感谢部队这所大学校的培养,更感谢党的好政策。白管理员看到这样的可喜成绩,也笑得合不拢嘴。
次日,小常、小梁夫妻回家去了,我们也与定远的战友依依不舍地告别,随小吴夫妻向合肥出发。小吴问我在合肥想见谁?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的前任高书记和特务连的王排长。
我们到达合肥后,高书记和王排长已经等候了。高书记七年前到过我家,但王排长已经有33年未见面了,我见到他就想起了“839”军事演习时一起工作的情景,尽管他的职务后来不断晋升,但在我心里他一直是那位任劳任怨,吃苦在前的排长。正如叙旧时,第九届合肥市政协常委、安徽省某协会常务副会长、安徽首届十大民营企业家之一的战友所说,战友之间不要谈官大官小,钱多钱少,战友之间讲的就是情。
合肥相聚时,白管理员和高书记想起了常州籍的原营部通讯班长小费,我就与小费通了电话,小费欢迎战友们去常州。白管理员和高书记决定次日到常州与小费会面。
次日一早,我们重返部队桃园老营区后,傍晚到达常州,与小费及陈哥、江哥等常州战友相聚。尽管陈哥、江哥入伍时间早,提干后调往其他部队,我与他们没有见过面,但不影响交流。
国庆假日,妻子随我拜访首长,战友聚会后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对另一个男人、一批男人如此执着地思念,这就是战友情,战友就是当子弹飞来时,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子弹,宁可牺牲自己的人。
小童说,他的妻子也终于明白了战友的含义,深感战友亲如兄弟。
是啊,当年,我们把青春献给了国防事业,在工作中,战友之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今,当我们再次取得联系后,我们应当在实现伟大中国梦的征程中再创佳绩,再建友情!
(作者从军营特务到警营作家,系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全国公安作家协会会员,同时兼任或曾任全国、省、宁波等媒体的特约记者、通讯员,入选《新中国66周年文艺名家名典》。他写的数千篇次微型小说、纪实故事等被《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国作家网及多家杂志录用,有的作品入选全国、省等有关书籍或获奖。他写的多位警察故事受到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如故事中的一人受到中共中央总书记的接见,一人被评为“全省公安机关爱民模范”,并记个人二等功。他因在写作方面的成绩,被各级公安机关和慈溪市委、市政府等评为先进个人60余次,并记个人三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