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一卷中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数字:99.3%。这是1920年,日本大正时期6年制小学义务教育的入学率,这一数字给我极大震撼。随即,我登录了教育部官网,查询了我国小学入学率统计,99.3%,这是我国2006年小学学龄儿童的入学率。根据《中国教育年鉴1949—1981》(《中国教育年鉴》编辑部。 中国教育年鉴,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普及小学教育的进程及其成就”一章记载:“学龄儿童入学率,1949年为20%左右,1952年上升为49.2%,提高了1倍多,超过了国民党统治时期最高的水平(最高为抗日战争前的40%)”当然,这其中肯定会有统计方式等方面的差异,但仅就数字而言,赶上日本相同的数字的儿童入学率,我们用了近90年。
这同时,我阅读了《现代社会学》(吴增基。 现代社会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其中谈到“在一定的社会形态中,社会的基本要素包括了自然环境、人口因素、经济因素、政治因素以及思想文化因素等五大类基本要素”。人口因素中,“人口的智能是社会各种人口受教育的结果,它可以用各种教育的普及程度来表示。人口的智能对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近一个世纪的教育差距,表现在人口智能和社会发展上,我们如何能够没有差距呢。
其次,本卷让我思考最多的,是以杜威为代表的进步主义教育理论和实践运动。这一理论和实践是“以儿童为中心”的教育改革,与“以教师为中心”的传统教育理论和实践形成鲜明对比。事实上,这样的教育理论早已有之,卢梭的自然主义教育便是典型代表。进步主义教育运动引发我的思考在于:
第一,当一种理论或运动被冠以“进步”时,它带有着明显的鼓动性。似乎如果我们不能参与其中,不啧啧称道,身体力行,便会被扣上“保守”的大帽子。而这,往往是一般人不愿承受的。但是,这种鼓动性直接引发的却往往是缺乏理性和慎重思考冲动和冒进,其结果又往往是与理想相距甚远,甚至会给社会带来一定程度的伤害。而教育的冒进带来的,则是一代人,甚或是几代人的惨重代价。
第二,教育是需要实践的,而且是需要大规模的实践的。进步主义教育运动的伟大之一就在于实践,几乎波及世界范围的实践,确实可谓广泛。这种实践在小范围进行时是效果良好的,但当进入更为广泛的实践领域时,则面临着失败。这种情况在斐斯泰洛奇,以及很多教育家的教育实践中也曾出现。由此,我想,教育是人类社会得以延续发展的基本要素,其形式必须是可以为绝大多数人接受,能够较好实践,可以取得良好效果的。教育必须是通过大多数人,可以对绝大多数人进行的,效果良好的社会实践,而不能只是通过少数教育家,对少数人进行的实践。
第三,我想到的是当下的我国。当前,“互联网+教育”风起云涌,个性化教学的呼声此起彼伏。坐而论道显然轻松,而真如进步主义教育家们的教育实践有多少?其中成功和失败的范例又有多少?
再有,本卷中,给我触动最大的教育家杜威。其伟大不止于理论,更在于其实践。理论往往赢得的是赞誉,而实践,就必须要面对失败和非议。作为一名教师,我深切感到,谈理论容易,实践教学难。即使是理论的创新,与将已有的理论付诸实践相比,都要容易许多。由此我想,很多教授、专家更愿意做课题、写论文,而不愿意进行实践教学,这恐怕也是原因之一。由此,更深一步认识到杜威之伟大。
随着读书的深入,我更加感到作为教育者所应肩负的社会责任,这份责任是沉重的,艰难的,但却是不容推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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