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一段云·秣陵感旧
田茂遇②
白下经行处，凝眸钟岭③东。旧时花月杳无踪，千叠紫云空。
耕犊迷芳草，虬枝暗老松。江城莫忆景阳宫④，暮雨湿寒钟⑤。
[注释]
①秣陵、白下、江城：均指六朝故都南京。②田茂遇：清代词人，由明入清，目触南京之变异，感于故国旧事，写下此词。③钟岭：钟山，即今南京的紫金山。④景阳宫：即南朝陈景阳殿。⑤钟：指南朝刘宋帝为催促宫人早起公妆而置于景阳楼上的景阳钟。
(1) 词人“凝眸钟岭东”，看到的是怎样一幅图景呢？请简要作答。（5分）
(2) 词句“耕犊迷芳草，虬枝暗老松”在词中有何作用？（6分）

参考答案
1、南京城旧日那春花秋月的美好景象全无踪影，只有那层叠钟山之上的紫云（暗指所谓王都紫气）空在。耕田的牛犊迷失于芳草之内，虬龙状的老松阴暗森森。那曾经促使宫人早起梳妆的景阳楼钟声，如今在暮雨中听来，是那样沉闷，潮湿，令人寒冷。

2、（1）紧承上片末两句，起过渡作用：由写昔日故都繁华美景全然消失，过渡到写现在随处可见的荒凉景象。（2）耕田的牛犊迷失于芳草之内，虬龙状的老松阴暗森森。“迷”“暗”二字，绘景着色，形象地写出了南京之荒芜，突出了故国之思、易代之悲的主题。


赏析
秣陵，即今江苏南京市。战国时楚王以其地有王气，埋金镇之，号曰金陵。秦称秣陵，三国吴称建业，东晋称建康，明为南京，清为江宁府治。这里还须特别一说的是，东晋咸和三年，陶侃讨苏峻时，曾于今南京北筑白石垒，进而成城，唐武德九年更金陵为白下，故南京也称“白下”。南京是我国著名的古都之一，三国吴、东晋、宋、齐、梁、陈、五代南唐、明初都曾建都于此。田茂遇由明入清，目触南京之变异，自不免感慨万千，这首《巫山一段云》，就抒写了他面对秣陵景象，感于故国旧事，翻涌于心头的易代之悲。
　　“白下经行处，凝眸钟岭东”，上片首二句，落笔写诗人来到南京，往返于旧日名胜，凝神注视钟山胜景。“白下”即南京，钟岭，指钟山，即今之紫金山。“经行”以表其旋回往返之状；“凝眸”足见其全神贯注之情，诗人是全神贯注、徘徊于故都旧地的，那么，他看到的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旧时花月杳无踪，千叠紫云空”，旧日那春花秋月的美好景象全无踪影，只有那层叠钟山之上的紫云（暗指所谓王都紫气）空在。这两句，以总括之笔，写出昔日故都繁华美景全然失却。
　　“耕犊迷芳草，虬枝暗老松”，下片首二句，紧承上片末两句，续写随处可见这一荒凉：耕田的牛犊迷失于芳草之内，虬龙状的老松阴暗森森。“迷”“暗”二字，绘景着色，更突出南京之荒芜。
　　“江城莫忆景阳宫，莫雨湿寒钟”，是写往事不堪，沧海桑田之悲。“江城”，仍是指南京，因其滨临长江，故曰“江城”。“景阳宫”，即南朝陈景阳殿。“钟”，指南刘宋帝置于景阳楼上之景阳钟。这两句是说：再莫回忆江城的景阳宫了，那曾经促使宫人早起公妆的景阳楼钟声，如今在暮雨中听来，是那样沉闷，潮湿，令人寒冷。
　　读罢全词，不禁使人联想到杜甫那“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著名诗句，六朝故都，历史名城，如今却是满目荒凉，“金陵王气黯然收”（刘禹锡《西塞山怀古》）了。易代之悲，尽蕴于“暮雨湿寒钟”之句，那暮雨中的景阳钟声，不是很发人深省吗？
　　短短一首小词，寄托了深沉的历史沧桑感，寄托了沉痛的故国之思，而且皆以形象出之，读来令人惊警，发人沉思，确是一首意蕴浓郁的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