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纤纤细雨在春季还未到来时就迫不及待的飘了下来。飘在寒气未尽的空气中,飘在长着稀稀几根杂草的田野上,还飘在即将归去的男儿的肩头。
一个看上去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打着一把黑色油纸伞,跟入了定似的,就这么站在镇上的唯一的码头,望着线似的雨滴淅淅沥沥的渐入而泛起阵阵涟漪的水面。“都说外面大的很,就像这都剃河的水,划不到头,也望不到边”。
这少年一张精致的面庞,细长的眉毛长得恰当好处,明眸里闪着光。加上一身麦色的健康肌肤和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这一切无一不给人一种踏实感和稳健感。少年名叫金图一,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都剃河边,对这条哺育他长大的母亲河,他也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图一现在看上去有点悲伤,“爷爷去世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亲人,明天就要出发,还是先跟洛洛道个别吧。”图一从小是个孤儿,父母在他六岁时相继因病去世,父亲是个干手艺活的,专靠为镇上打一些家具过日子。因为木料是老乡们自己提供的,去世后连像样的木也没有给图一留下,只给图一留下了一些木匠做工时用的工具。最后还是父亲的师傅给打的一口棺材,之后木匠师傅就把小图一留在自个儿身边,无依无靠的小图一也算是有个寄宿。
从此以后,图一就把木匠师傅当做爷爷看待,平时也是一直这么称呼的。爷爷对小图一十分的欢喜,教他木工活,毕竟自己年纪大了,难保何时会离小图一而去,留个手艺给他,可保小图一有个讨口饭吃的手艺。
直到上个月,爷爷突然中风,几天后就离图一而去,留下他一个人生活。此时的图一整理自己悲伤的心情,等内心平静些,转过身去沿着窄窄的土路走去,奇怪的是这条土路并不是通往镇上去,而是通往椒城的。
椒城交通便利,人流量大,这里水路铁路皆通,不论是作买卖的生意人,还是在这动荡时期投亲戚的赶路人都会把椒城作为中转站来歇歇脚,找个茶馆喝口茶润润喉,去除一路来的疲劳,也是令人非常惬意的。
图一举着黑伞就这么在雨中走着,就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椒城,此时雨不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是越下越大了。
在经过一段青石板路后,图一在一个茶馆前停了去来,收了黑伞后,缓缓的走了进去。进楼后他就登上楼梯,一步一步的向着楼上走去,他来到楼上后直接朝着最里边的屋子走去,也不四处打量,一副驾轻就的模样。
到了屋前,图一轻敲房门,可里边没有回应。“是我啊,洛洛。”图一缓缓的道,随即屋内一身惊呼,只听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吱”一声开了,眼前是一副极美的画面,被称作洛洛的少女也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个子也是到了图一的肩,图一一米八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由此可见眼前这名少女个子也是是出众的
少女给人最深的印象是她的眉宇间有超越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生动有神。
洁白的肌肤犹如剥壳的鸡蛋,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使。
“图一,你怎么来啦?”洛洛欣喜的问到。图一也是微微一笑,没有作声,洛洛见他不说话,拉着图一进了屋子,把他摁在桌边坐下,自己也坐下,然后望着图一轻声的问到“是不是缺钱了?我不是说过让你搬到这里来住吗,爷爷去世后你就没有了依靠,我知道你不愿一直受人接济,可也得让自己过的下去不是。”
眼前的洛洛名叫梁诗洛,三年前,茶馆新建,急需置办桌椅床柜,又听说附近镇上的一个老木匠手艺精湛,唯他能揽得下这急活,为了赶上早就定好的开张的日子,茶馆老板,也就是诗洛的父亲要把老木匠接到城里来作工,而木匠不放心小图一一个人在家,就提议把图一给接来,老板也是勉强同意了,要知道多一个人就要多一张嘴吃饭。
在之后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图一直帮爷爷做工外,偶尔的一次在院里打水准备洗澡时,发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模样,怯怯的望着自己。
图一向她打招呼,小女孩也是小心的摆摆手作为回应后就走了。之后的几天,都遇见这个小女孩,时间久了之后,两人慢慢的开始聊上了天,这时图一才知道她叫梁诗洛,是老板的独生女。渐渐的,诗洛会在图一工作是去找他玩,图一也会时不时偷懒来和诗洛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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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个月后,爷爷完工要走了,这时老板把爷孙俩请到跟上后,询问能否把图一留下来在茶馆里作伙计,然后又道出了原由,“我这女儿啊,可能是自幼丧母的原故,性格有些孤僻,不爱和人交流,可最近这一阵,我发现小女逐渐开朗了起来,干活的伙计们都说是因为图一。”然后又缓缓的补充道,“昨天可能知道图一今天要走了,小女饭也没吃下一口。唉,我这当爹的看着也心疼。”图一和爷爷商量之后就留了下来。
可谁知这伙计一干就是两年,也就是在一年前,图一回到了镇上。
此时的图一望着又长高的少女,缓缓的道“我要走了,这次是来向你告别的”少女惊诧的模样,半晌后才强压住内心的情绪波动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要到哪个地方去作工?真是的,谁会看上你的手艺,上次说要送我的木头玩具还没给我呢”。“不是去作工,我是去广州,可能会有一阵,说不清楚要多久的”洛洛仅存的一丝希望也被图一的一番话给浇灭了,仅管她心里早就猜到了他来的目的,可洛洛不听到最后的答案前是不会承认的。
“还有,玩具我也一直在做,这个希望你能喜欢”。说完,图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木头制的小人,是一个小丑,大大的红鼻子,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非常搞笑,可此时的洛洛却再也笑不出来。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久,图一轻轻的道“广州是革命的前沿,所以洛洛,请你能谅解我。”
在椒城的两年里,他也一直在买宣传革命的刊物,像这种刊物往往是有一期没一期的,每次能买到一份,就够图一乐上好几天。洛洛看见他乐,自己就跟着乐,虽然也不知自己在乐些什么。两年间,图一从什么也不知道的懵懂的孩子,成长为有信仰有追求的少年。
洛洛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与不舍,忽的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止不住的抽泣,含糊不清地说“我不要,我不要,这玩具这么丑,谁会想要。帮我重新做一个,重新做一个再走,好不好,好不好”。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恳求的语气。图一动也不动,也没有回答,认由洛洛的眼泪打湿自己衣襟。
可能是不想让悲伤的情绪继续蔓延,他轻拍着洛洛的肩头,然后看似有些残忍的挣开洛洛的拥抱,“嗯,我走了,洛洛,你是很好的女孩子,但你的性格也要开朗一些,我看隔壁的小黑就不错,以后看到人家打一声招呼,亏人家向你打招呼,你也不理。以后要多跟那些好人接触,别老让你爹担心你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洛洛此时哭的身子都软了,想拦也拦不住。
脚步却是忽然声停了下来,图一头也没回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道“不用打听,更不用来找我,我会过的很好的,不用担心我”。
“吱”房门被轻轻的关上,留下洛洛一个人止不住的哭,泪水模糊了视线,屋内已经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户映在桌上照亮了小丑,而小丑依就是滑稽的样子,静静的立在桌了子上。
【作者的话】新人,我会继续努力的,投入更多的精力 ,把它继续写下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文/讲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