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忆
她倚在走廊的栏杆上,走廊很长,一个挨一个的人倚在那里,有向天仰望的,有向下俯视的。湛蓝的天空中几抹白色,早晨总让人感到朦胧,连同远处的山都像是蒙面的女郎,神秘得令人心醉。栏杆及肩,当她想要往外看看新鲜事物时,很费力。她不禁想到旁边高个子男生,她和他站在一起,如同一棵草在一棵树下乘凉。她迷恋他的长臂,在她看来,他只要一伸手就可触到远处蒙面女郎的脸庞,清秀,温婉。
她和他相距甚远,不管是身高还是其他。在她的生活里,本来是没有他的。他应该只是她零散记忆里的旧同学。如果那一串号码,她没有拨通,或许就不会有交集。不过一两年光景,他就像竹子拔节似的蹭蹭地长。她感叹的是,时间不遗余力地改变着一个人。彻底完全。那串号码就存在她手机里了,电话薄上,号码数字是红色的光影,在蓝色的屏幕中显得格外耀眼。让她开始了一段以这串数字为寄托的不真实情感。
怀着好奇心,在无聊而又散漫的日子,她拨通了这个号,在几声嘟嘟响后,传来一阵很平常的男声,没有她想象中的温软或者清冽,只是带沙哑,好像咽进了一口咸海水,在无垠的海中绝望的等待者,等待并不可怕的死亡。这只是她的遐想,并且是孤注一掷的想要找寻一个懂她的人。在少年时光里相互依靠,在冷漠疏离时相互温暖。
男生略带惊讶地问她是谁,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补充是小学同学。他惊呼一声表示想起。她微笑,问他现在的情况,总体还算好,为了避免无话可说的尴尬,她问起了几个小学同学,他打着哈哈说都不太联系了,好像一个小学过去,那些人都消失了。是啊,都消失了,在这广袤的世界化为微小尘埃。她突兀有点感伤,想要平静下来,借着某个理由,她急忙挂断电话。瞬间脑海闪过模糊的影子,是关于这个男生。
从那之后他们常常联系,就这样也许半辈子都不相干的人借用某种工具有了相干。在固定的时刻,他们会通通电话,聊得都是些没心没肺的话。可是却又不可少,这成了一种必需。有一天,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女孩的名字很好听,有一颗天真纯净的心,最让他心动的是女孩看见他会脸红,十足地成了一个鲜红的苹果,令人垂涎。她可以感觉到一颗赤诚的热恋之心在噗咚有力地跳动着。她祝福他,在声波变幻中,传递给他幸福的信念,那曾被她固执地驻守对爱的一切。
絮絮叨叨很久,男孩把自己的初恋始末动情地讲完了。至此,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不再是会在某个固定时刻给予她温暖也不需要她温暖他的人。这让她莫名地沮丧,在寂静的零点,仰望没有星星的夜空,撒落一地的愁思。
时间像一尾滑溜的鱼,总也抓不住。后来,他哽咽了,声音像是沏入了一杯茶,苦涩又濡湿。他说,那女孩变了,变得不再喜欢他了,但是他沦陷在青春伊始的爱恋中,不能自拔。他去哀求女孩,求她回到她身边,像言情剧的桥段,让她感到浓浓的悲伤。在这场挽留爱恋的途中,她感受到他的彷徨,苦闷和不能抑制的心痛。
她用抒情的语句告诉他浅陋的爱情定义,用哲学式的爱情理论安慰他,用那四个大大的红字,我喜欢你,解脱他。这不仅仅是解脱,而是出于十分真心的蹩脚告白。当她每天晚上都充斥在男孩对女孩执着的真诚之中,当她拥抱着一颗不属于她的热忱忱的心入眠时,当她成为那个娇羞的小女孩欲说还休时,她确信,她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他。并把这这种喜欢定义成爱,或许很多年以后她都不懂的一个名词。
他们坐在街边的麻辣摊,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周遭的喧嚣此刻仿佛冻结,成为一个巨大无形存在的真空。冬季时节的寒风肆意地穿膛而过,风衣的领口不停地打着颤,连带着身体颤抖着。面前的男孩终于呼出一口温热的气体,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那就在一起吧。隔着暗淡的光影与缭绕的白气,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郑重又欣喜的点头。于是,她平生第一场爱情降临在她最爱的冬季,她以为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她和他身处两个不同的学校,但隔得不远。晚自习后,她学校时间安排得要晚,他就等着她,在路边摊点两碗关东煮,与她静叙短暂的时光。然后同行到不远处的超市分开。一步三回头,像戏里唱得那样,满心的不舍,又满心地期待第二天的相见。有时她会不顾少女的矜持调侃他,他佯装生气,嘴角露出掩不住的笑意,正要扳过她的脸吻下去,而她被冻红的脸瞬间更红了,心跳加速地等着一吻定终生的美丽。可是过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吻下去,他只是看着她,目光涣散。他始终都没有吻过她,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一直都在一起,陪伴着走过春夏秋冬。可让她介意的是,她的身高总不见长,想霸王硬上弓都不成。真可谓望洋兴叹。
日子波澜不惊的过着,直到那个女孩再次进入他的生活,进入他们之间,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是个守望者,守望的幸福就像漫天飘舞的蒲公英,却没有一朵愿意倘在她的肩上,为她停留。她落寞逃走,留下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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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畏
既决定了要走
又何必说再见
你不会不知道
再多的留恋
是我在虚幻中无法证明的寄托
十字架上虔诚的祈祷
以为感动天感动地就会感动你
可没有力气的挽留是一种罪
(文/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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