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在坟前唱首歌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零零星星地散落在浅黄色的木质书桌上,深秋渐近,校园里的香樟树还是一眼看不尽的繁华,桂花的香味清新而浓烈,在暖熏的记忆里肆意泛滥,藏在时光里的秘笺一封封堆满来时的路,无人收捡。
小A说:“未名湖的水有些凉了。”
广播里张敬轩温厚的嗓音在每个明媚或阴暗的角落里飘荡,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那个十七岁,带着五音不全的腼腆给我唱《断点》的男孩。
那一年,南方的冬天暖的不成样子,古镇没有雪,湖光山水像极了墨绿色的玉被行人遗落在小城的一隅。
我们在小巷的咖啡馆里相遇,一见如故。
以后的日子,我们时常坐在船头聊喜欢的音乐和书籍,我说安东尼的故事写的唯美缱绻,你笑我太文艺,不懂世事栗寒。水墨江南,温婉多情,静谧安然。晚风微扬,一起骑着单车徜徉在静默的黄昏里,歌声缭绕,偶尔停下来尝尝街边名声鹊起的小吃。
我们在旅途中邂逅彼此,恰似不小心遇到一湖的水光潋滟,只在波光粼粼中短暂的驻足。没有辞行,我对离别时悲怆的恐惧与生俱来,不敢懈怠。在火车缓缓启动的时候,我忍不住发了条短信,“原来,南方的冬天可以这么暖。”打开语音信箱的之前我以为是些矫情伤感的离别套话,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有点走调了”,我在心里嘲笑着假装波澜不惊。
“下个旅行,山在,水在,我也在。”车子缓缓前行,我看见轨道旁的山丘绵延起伏。
来年,南方的冬依旧温暖如春,顺应家里安排去了北方,虽然并不喜欢北方的生硬与萧条,没有忘记那个不成文的约定,也在自己的声色犬马里奔天涯。www.yahoo001.cOm
如果不是你突然离去的那场意外,有生之年,我们终因一场约定藕断丝连。照片上你微笑着一如初见时的安然,“英年早逝,见义勇为,沉痛悼念。。。。。。”佛音和沉香弥漫在一起,那是人生中最温柔的残忍与血腥。
这一年,小城的冬天下雪了,薄薄的一层,天晴后,地面只剩湿漉漉的一片。我在坟前放那首你唱的《断点》,音乐响起的瞬间泪流满面。
有人说:“爱上一座城,因为城里住着某个不舍的人。”余生,我怀念一座城,那里的土地埋着回忆里的人,那里的街角煮着不加糖的咖啡;那里的魂灵吟着有故事的歌,以及那个桥头等待着归人的约定。
“静静地陪你走了好远好远,连眼睛红了都没有发现。”
“静静地和你走了好远好远,梅花落满山竟没有发现。”
阳台上的猫抻起慵懒的腰,夕阳浸满整个山间,像朱砂遇水晕开。
时光辗转,潇湘水渐迷离,江波晚照旧人影。此后,一人一歌一生惦念。
“是该凉了,大概冬天要来了吧!“我笑了笑,翻开书页。
【作者的话】快入冬了,转眼间你都走了一季,你喜欢的歌我还没唱的太好,在阳台上种了紫色的玫瑰花,等花开的时候就带着它去看你,天气冷了,去海苑买了两卷毛线给你织围巾,等下雪的时候就去坟前帮你围上。
(文/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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