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是我十二岁时的梦想。那时候的我年纪不大,却一直吵吵闹闹着要去纹身,我觉得那是一件比考第一还要炫酷的事情。
妈妈告诉我,会疼,会像电钻穿过身体般。我尚且不懂疼痛的等级,也从未感受过针尖划过皮肤的感觉,可听她的描述,总觉得凉意阵阵,于是将这个想法沉寂在了心里。长大后我才知道,可以感知的疼痛已经是上天最大的馈赠了,这个世界更多是钻心的酸涩和无言的痛苦。
这些年的痛楚,我一一藏在了心里,每每深夜时分,我总想要告诉妈妈自己遭遇的种种不公,想要跑到怀里索取一个拥抱,想要暂且休息再继续前行。可我已经没了这个机会。我的妈妈,因病去世了,所有人都没想到她走的会这么匆忙。
选择纹身图案的时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一朵向日葵,一个“兰花”的英文。因为我妈妈的名字中有一个“兰”字。
很多时候,我都快想不起她的名字,而是简单的用“妈妈”二字代替。我一直觉得我是对不起她的,年少无知,带着份磨人的幼稚,我不爱听她的教导,也时常胡闹让她担心,偶尔还会憧憬独自一人无忧无虑的日子。我自诩为独立者,却从未想过头顶上的一片天在被人撑起。
子欲养而亲不待。很多个难捱的深夜里,清秀的眉眼,带笑的眼睛,温柔的声音,这些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只能微笑,不敢触碰,生怕她在下一秒消失。很多人不知道,我一向不畏鬼神,只因为我相信自己会有她的庇佑。而现在,我想要把她的名字刻在我的脚踝上,我最喜欢的位置上。我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也愿背负着她的爱温暖向阳,大步向前。
纹身师的话不多,了解要求后,她简单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工作,并没有多问。当针第一次触碰到我的皮肤时,我吃痛地叫出了声,整个身体瞬间绷紧,汗液浸湿了我的衣服。
脚踝算不上是一个好位置,骨头多,肉少,当针扎在上面时有千刀万剐的痛感,我不算是一个坚强的人,一个没忍住便叫出了声,手指紧紧抠着皮椅,计算着接下来的用时。妈妈说的,果真没有错。可惜,我再也不能得到她的安慰了,也不能跑到她面前肯定她的说法。
正常纹身大约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我几乎快要虚脱了,被抽干了力气般瘫倒在椅子上,但看着自己脚踝上的纹身,又一下子安下了心来。
恢复期的时候,我多次抚摸着自己的纹身,清晰的痕迹像是刻在了心里。
很多人看见我的图案便会询问它的含义,我不多言,简单的用一句话带过。于我而言,这是一片不愿被人打扰的清净地。纹身这件事本就没有多少意义,若是有机会,我好想当面和她说上一句我爱你。
我在二十三岁这年实现了十二岁的梦想,可我多想回到从前那一年。
现在的我是个有纹身的酷女孩了,但我更希望能在她身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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