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
春节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的节日,但在城市打工的年青人却因种种原因没有回家过春节,在他们的心中回不回家过年不是那么重要。但在农村老一辈特别是在我奶奶的心中春节却是她的精神支柱和家的象征。我大学毕业后在厦门因工作特殊,三年了还一直没有回家。今年春节无论有多忙我也要回家,去看望我已思念了三年的奶奶,她是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近,让我最感动的奶奶。我要用半月的假期浇洒给奶奶那份渴望已久的阳光。
我妈是奶奶的养女,也是奶奶惟一的女儿。妈生下我才两天,奶奶说我妈年轻,不会带孩子,怕她晚上压着我,冻着我,就把我抱在她身边睡。时值三九寒冬,奶奶夜夜都要起来为我冲奶换尿布。从我嗷嗷待哺,呀呀学语到念完中学,我都是在奶奶亲切细语的教诲下成长。奶奶是一个典型的端庄贤淑,持家有道的妇女,我穿的衣服价钱不贵,但比别的同学穿得整齐洁净,那是奶奶每日用心看着我,然后帮我洗刷,整理的。
上小学的时候,公路上车多,每到放学时间,就会看到奶奶站在村口的大树下接我过马路回家。我有时晚了一点,她就问同学们,“华子怎么还没来呀”奶奶说她每时每刻都想看到我,有我在她身边,她就开心。她和她同齡的爷爷奶奶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咪咪地夸我学习成绩好,说家里贴满了我得的奖状。好像要把高兴分一点给别人。
奶奶为了帮我买文具和我在学校有零花钱,不顾自己年已六旬的高齡种了几分菜地,无论是酷暑还是寒冬,奶奶都在菜地里浇水栽菜,在小集市守着两尺宽的菜挡。换来几元几角的钱给我。我考上大学后,家里凑不齐学费,又是奶奶把她积聚了多年,把背都累弯了才攒下的两千元钱拿出来给我,解除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们村里小卖部有一部电话,专供在外地打工的人为家里通话问候用的。奶奶忙里抽闲,总是往那里走一走,坐一坐。邻居们知道奶奶又在想我,看我又有没有电话来和她说几句话。我在大学四年里,虽学务繁忙,也要抽时间打电话给她。每次奶奶总是在电话里对我说:“晚上要盖好被子,天凉时要多加一点衣服,勤换勤洗,用钱不要太省……我又有了一点钱,正准备给你寄去”我听着,眼睛模糊,泪水掉下来,咽着声说:奶奶我不要,您留着自己用。“你是年轻人,在外面没钱没面子,奶奶在电话里发气地说”
每次都叮嘱我春节早点回家。她说看着别人家的热热闹闹过年的气氛,就想起我这个在外面读大学的孙子能回去温暧她的心。还说,她这一辈子图的是过年时和别人家一样全家人围着桌子吃年饭,大门口贴红彤彤的春联,放又长又响的鞭炮。
毕业后我高兴地把分配在厦门的消息告诉奶奶,问她高兴不高兴。奶奶笑着说,“高兴!当然高兴”过一会我再看奶奶,却见她泪水满面。那是奶奶舍不得我远离她,去更远的城市创业,成家。她知道这一个曾经容纳我们在一起相亲相依的家,再也留不住我了。在送我上车的时候,奶奶帮我整好衣領,衣扣,摸着我的手。我看着奶奶不舍的样子就对她说,奶奶!我会经常来看您的,奶奶笑着说,“傻孩子,你在外面要好好工作,别惦记奶奶,办好你的大事奶奶才会高兴”车子渐渐离她远去,我湿润的眼睛里,看着满头银发的奶奶还站在风中向我挥手,她慈祥的脸和那幢房子一直久久浮现。
2005年农历12月于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