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刻
1
丰盈的实质渐行渐远,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别人的笔下才会想起时光的美好——短暂而决绝。
习惯断句之后,言之一些到现在为止还美好的东西,但是随着所谓诗句的到来,我却割断了连绵的思绪。诗引一场,别人的场景(风景,声音,春天的绿,秋天的金黄,爱情的美好,上帝的慈悲)只是开启了我某些情愫——经历过的,幻想过的,触目可及的,天涯海角的。断章取义也罢,全心投入也好,我所在环境却不能融入另一片安静的灵魂里。那是日日夜夜里很小空间和很少的时间,而大部分里我剩下一个躯体,在形式主义里快速滑行,在纷繁的声影中迅速掩盖内心的呼喊,在无灵魂在场的舞台上,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小丑。
最爱的纯音乐带我一次次走过温谧的花园,现在我将它们一一跳过;最好的于谈话引我灵魂向上,“女孩你们的出现,开启这个人间的秩序和创造之旅”——如今我所放手可能就是一生的幸福;流浪意识走过了很多青葱美好的旅途也留下一种无比巨大的精神力量去面对当下繁复的挑战、压力和人生,如今流浪制造一种悲剧气氛并让人意志消沉;我所遣词随着率性,不讲求文法语法,就像书中那个她一样任性,如今,所有的“偏词”和“怪词”都拒之门外。
我越来越不能写下一些什么,那可能是一些世事的明了,也可能是有关一场灵魂的皈依,也可能是决定我所去向的执着或沉沦,更可能继续行走在囹圄的边缘——那些光怪陆离的匍行,那些倾轧的物质和欲望。
2
我原想走着所谓的苦路,而营造一片丰盈的精神家园。当年说的是“路与精神”——路遥先生笔下的孙少平仍能够在我心中引起波浪。我又问自己什么是精神的丰盈呢?从属自己的内心选择而做着无怨无悔的人生?能够“日三省身”而后知可为要为和不可为?与时代上进的旋律一致而与世俗保持一定的距离?时常能够保持内心的平静,不受外在诱惑纷扰?一份敬业的心对待一份职业甚至事业,一份专注的心投入一份兴趣乃至志趣?
我所肯定和否定的,其实在很多清醒的子夜里,独自骑行在大街小巷里已经反复自语过所谓的答案。开题恐怕仍旧无法摆脱“小我”的独白,然后打开心灵的窗口面对突然坦白的自己。
并无所谓从属自己的内心过一份雅致的生活,工作所累其次,而有余的时间并没有用来阅读、思考、笔录和创作(固定活动的场地而无法打开另一扇门,网络媒介所提供的便利却没有一场“足不出户”的漫游;放在枕边的书已经被妄睡打折弄皱,而桌上的书开始积满了灰尘;从大学时代就有意向用经历的工作完成一幅大场景的生活到现在开始背弃这种意想——那些人和事可记可惜可叹可怜,都让不悲不喜不思不考不情不爱的现状遗弃和放逐)。
3
“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上路”,无奈甚至悲哀的不过于既不读书也不旅行,身体和心灵都不在路上了。
生活似乎很难投入,或者一边仍旧痴痴等待一个陌生读者、恋人的回应,一边又在逃避、放任和作贱。并且这种感觉的“虚无”有时随着俗世的时间流淌而变得越来越清淡甚至麻木。
当自己无法沿着心灵的物语而潜入一场长途之旅,现在仅有的划归一些断句、所谓诗句到底是沉淀凝练了我的精神还是毁掉戕害了?但是,明明知道无所谓执着于其中的形式,而是某种心安,某种专注,某种虔诚的东西渐渐不见,所见的“空”(心空)和所见的“实”(现实)不过一种唯心、主观的痛苦罢了。
4
可是,我仍旧在挣扎在没有读书的过程(中学时代开始无比钟爱于书,买书读书和藏书,大学时代虽然读不多的书却从未离书,写得最多文字,后来出来工作时断时续读,书心开始荒废)。这个过程是沉迷书海所呈现广阔世界,风景那边独好,风物那边独特,情感那边挚诚,思想那边深邃;这个过程发生过因为“书独”而输掉了一段感情。发生过不能勇敢走一条专业创作的路——寄予其他谋生的职业而小心翼翼借文字来记录、抒情、言志和灵魂。从纸张的字体变迁到电脑文本的快速敲打,我与书走过初恋期、热恋期,如今像是要分手的感觉——若即若离,灵魂时有时无。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能离开读书”到“离开那里越来越无所谓”过渡了?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仍不过是一种读书功利论(嘲笑人自嘲反被嘲笑),我是不是连这一点功利论的心都要淡出退去?
有人曾经这样向过我,你钟爱于文字,为什么不选择以文为生。我想我在害怕面对挑战——既定思维和有限的阅历使我“自知之明”——这大概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也许今天,我会认识到真正的文者需要更多真本领(连绵迸发的灵感、开阔的视野、敏锐的触觉、耐得住寂寞等)。我已浮躁、不专、心乱,那些曾经漫游、跳跃在文字里无数分子,像远离了我的躯体和脑袋,我很多时候感觉到一潭死水的平静——可怕的平静。
5
不是因为环境改变了自己,而是自己无法在环境中因势导利。
从前我是蹲在墙角,也会有《一角一思》;二十四楼的风呼呼,《楼下漫思》是一个性灵的女子在贴近田园的生活;阳光西去,别墅前的目光凝滞将带出艺术设计和现实建造的差距;园林蓬勃生长的绿色植物,由一个熟悉环境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也能够适应获得新生甚至新的幸福;我由分析综合的哲学逻辑而衍生了一场《弧引哲思》。
我曾经在那里有过的思和录,不乏创造,比旧时候的《巴洛克之外》更有创建性、可读性和丰富性。如今,我面对难以连贯的文字思绪无可留,思想无可伸。如同难以拨开船桨的孤舟,在茫茫大海中随波逐流,任风浪来袭来毁。
因为一场骤雨而忽然变得伤感起来;因为夜幕朦胧的月色却可惜了在隆隆声中所感受一场温柔;因为一排被砍伐被替代的榕树而质疑长官意志的“城市树”……
因为我曾是这样的,那么……
“不是我思故我在”,也许是“我痛故我在”或者是“我从前故我在”。可是时间的痕迹不会再回到青葱有梦的青春,自由自在的童年,而所跋涉的生活乃至江湖,是当下的大课题。
也许说了那么多,也算回归到一种“长篇”的精神状态了,但是我在那里所走失的一部分灵魂并不能用此刻一些“轻松”就能解救。
也许书在或书不在,不是我问题的症结所在。灵魂的何处何从,即有了答案但遗憾的是——为局者,当局者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