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你
我能看见你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在看一部电影,一幕幕新旧更替,一桩桩喜怒哀乐,再加上一点人情味的记录着乡土的彩色有声默片。
每一次离乡后再次踏上的故土,每一个角落都是陌生的熟悉。昼长吟罢蝉鸣树,夜深烬落萤入帏。天地一色时,点点繁星入凡尘,三三两两,忽前忽后,时高时低,调皮的打着灯笼,于人间嬉闹,那般轻灵、飘忽。我总是会醉上那么一会儿,看上那么一会儿,即使再怎样流连忘返,即使隔着一堵墙,满园夏意,欲掩还浓。那时,从来没有想过它们会消失,只明白,白天谢了,夜便开放,它们就出来了;那时,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完美。如今,那些小精灵可能永远只长眠于我的记忆深处了,如果我还能记起它们的话,便还拿来回忆。
低洼平坦处的田地早几年间就已经被私人买下推平了,仅仅在很远的山上可见农忙时节的丰收。人们把收回来的花生放在庭院里,或借着天幕的余晖,或打开一盏小灯,就这样席地而坐,或拉或扯,十几颗花生便落入筐内。奶奶这时候总是先忍不住,话便像倒豆子似的一箩筐。她会讲懒龙坡地名的由来,会讲她母亲跟她讲过的故事,最后便会感慨那么一会儿。每年放假,奶奶都会讲一些故事,听到最后,总有一些重复的,我也不会缠着她再掏出点新鲜吸引人的东西来。夜阑人静,只偶尔留有一两户人家还开着灯忙碌着。[由整理]
那里与湖南交界,每隔五天,周边镇子上的人便都跨省去赶集了,更甚者,经营者经常是这个集赶完就奔赴下个集市了。小时候能时不时地去赶集,当年的那种感觉一去不返,此刻倒能够当童年历史拿来调侃。赶集是人们交流往来最密集的一天,从南到北长长的一条小街,各地云集而来的商贩面前堆满了一席一摊的货物,他们不会吆喝只等着买家驻足停留,也有摊位前放着一个喇叭,反反复复、千篇一律地吆喝着。这些小摊贩大都是上了年纪的,经验丰富的商贩既不会让自己吃太多亏,又让买家买着舒心,事实上那里大部分的东西都会被买家讨价还价,甚至倒贴的也有,也会有一两个人被迫吃哑巴亏,收到假币。他们都是一群灵魂需要被迫咬牙坚持的人。
古时有言:千里送鹅毛,礼轻情谊重。赶赴酒席不能“无礼”,若是过分强调钱的存在,真情反而淡薄了。此刻礼金逐年上升,人情随礼也被攀升,人们不得不被吃酒席。从十几年前的十元二十元,到此刻几百上千元不等,如此“厚重”的情,压得人喘但是气。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故乡,但是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原有的故乡在加速地崩塌。我欣慰的是,无论经济如何发展,社会生活怎样变迁,我的家乡风韵犹存,依旧持续着他独特的魅力。我能够看见,我的故乡,她很美。
我想这部默片我会一向看下去,一个人的内心状态与其所呈现出来的形体姿态是统一的,我的眼睛给予他们脸部、嘴唇特写,很多时候得到的信息让人抓狂,然而幸运的是,我的生活并非一场无声电影。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说,
“抱歉,我以为……,能够大一点声音吗?”
“…………。”
“你在听什么?”
“我在看他们说话,”
“嗯?”
“他们看着很开心。”
我的家乡在跟我说话,
我说,抱歉,我听不见。
那便好好看我,然后好好爱我,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