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聒噪的蛙鸣声逐渐衰弱的时候,秋优雅地抖一抖裙角,落下了第一批荣归故里的叶子。
刘禹锡曾发出感慨:“自古逢秋悲寂寞!”倒也确实如此,古时候那些“迁客骚人”们总是将别离、被贬、相思的这一股脑儿的消极情绪放置在秋的幕布上面,再加之以“孤蓬”“枯藤”“衰雁”“残阳”等极力渲染悲凉气氛的景物。这样一来,“秋”似乎就成了“悲凉”的代名词。但我要说,秋固然是“凉”的,但不是“悲”的。
当夏的旋律还在继续时,秋已站上了起跑线。秋正式宣告来临的时候,她以她独有的淡定平静了夏的热情。大地是一个调皮的孩子,经过了一整个夏季的嬉戏疯闹,也该“回家静下心来写作业了”。这不,效率高着呢!伏案不过多久便有大收获了。看吧!一串串饱满的穗子压弯了半年才挺直的腰杆,枝头上最后一抹青绿染上金黄,山坡上的菊花绚烂了澄澈天空中的云朵,橙黄的橘子沉甸甸地在枝头修祥,这些难道都能被一个“悲”字概括吗?这样的生机盎然之景!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是农村里沿用多年的谚语,或许可以用地理学的专业术语来解释:是“冷锋”与“暖锋”的“势力较差”的昭示。但农人们是不会去关注这些大道理的,他们关注的是已经启航了的屋檐下的燕子,是门前红得喜庆的枣子,是窗沿上萎得卷缩起来的爬山虎,也是田间吐着白蕊的柿花,是溪流里渐渐平缓了的水流。冷,他们是不怎么知道的,拿起一把镰刀,在没膝的稻田里收割。提一个大竹篮,在山坡上的果林里摘下一整年的期盼。搬一把凳子,去亲朋好友家拉家常。这样的秋天,怎么会冷呢?
不像春那般妖冶,不像夏那般嚣张,不像冬那般肃杀,秋日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季节,是时间上而非空间上的另类“桃花源”。无论是马致远《天净纱·秋思》里的游子,还是范仲淹《渔家傲》里的边关战士,在这个带着似淡似浓的黄昏气息的季节里,都感受到了它的沉重。再加之以郁达天《故都的秋》的苍凉,刘禹锡《秋词》的生气,秋似乎是一幅包罗万象的长幅画卷。
但你漫步在大道上被飘飞的落叶轻叩的时候,你是否会抬头看看这秋日的天,秋日的树,然后忆起这句“却道天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