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伏在门板上，侧着头，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他小心翼翼地呼吸，似乎怕干扰了自己，听落下了一句话，一个字。 

屋内，正进行了一场紧张又严肃的对话。 

这对话是关于小华的。 

“孩子要上高三了，我们是继续供他读，还是让他回家帮忙呢？”是爸爸的声音。小华听到这句话，心头不由得一紧；是啊！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现在妈妈又生了病，药没有断过，种田当然也不可能让妈妈做了。 

正想着，小华又听到了一句让他揪心的话，这次是妈妈，“高三的资料费老贵了，听别人说一本就一百来块哩！”是啊！资料费这么贵，家里怎么拿得出呢？自己在学校省了又省，一天只吃两顿饭，两件校服洗了又洗，学费也只刚刚够用，高三了，营养要跟上，资料也要跟上，但钱又怎么跟得上呢？小华的心此时沉重无比。 

屋里又响起了爸爸的声音，“可是这娃这么争气，不可惜了吗？”小华此时更伤心了，自己虽然吃得差穿得差，但成绩却一直是全校前列，经常拿到奖学金，虽不多，但也足够他下个月小小地加餐了。妈妈又反驳道：“成绩是好，但我们家这情况，怎么办？” 

小华身上已是大汗淋漓，可能是这个姿势过于费力，又可能是别的原因。小华觉得身上又黏又痒，可他顾不上了，只管听屋内的对话。 

“唉，是啊，我们农村家庭的孩子上学总是这么难。”爸爸悲伤地说道。妈妈又接道：“只能对不起孩子了。”小华听到这里，差点跌坐下来，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到了最后时刻，居然……唉！ 

可这时，屋里却传来一种干哑但清晰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让他读，只有他才能改变我们是农村人的状况，我还有一些金首饰也用够了，卖了让他读下去！”原来奶奶也在屋里。“可那是您的嫁妆啊？”“用不上了，卖了算了，就这样定了吧！” 

小华悄悄退回到自己屋里，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又将自己埋到了书中，屋外又是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