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这一季
霓虹的街灯照耀着繁华的都市,我倚在窗前,内心隐隐的感到凄凉和空洞,透过玻璃的反光,我看见了眼角的鱼尾纹,看见了自己开始慢慢老去的容颜,猛然醒悟间,才知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轮回里已转入不惑之年。年少的痴狂,早已变的苍白无力,面目全非,蓦然回首间,一切似乎都只是遥远的回忆。一丝冷风透过窗户吹进屋子,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我这才意识到窗外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让这寒冷的冬夜变的更加阴冷、潮湿。这一季的冬天来临的特别冷,人们都说今年是暖冬,可我没感觉到它的暖,是我的心冷却了吗?也许吧,是因为他吗?
思绪飞转,转回了青春年华,风华正茂的那些年,那时候的我们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朝气蓬勃,一颦一笑之间,都透露出青春的气息,在褪去童贞的幼稚,迈进了青少年光圈的我们,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嬉戏,追逐,同学们都来自不同的县份,大家都怀报着同一个梦想,来到了这个大家庭里求学。在这里,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吃着同一锅饭菜,结伴上学,自习,放学。我们亲如兄弟姐妹,相互照应,相互探讨,共同进步。
时光是短暂的,一晃已经一年过去了,青春期的萌动在每个人的心里偷偷的滋生了起来,我也没例外,高二那年,我偷偷的对班里的一位男生有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突来的感觉是什么,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生平从没有过的感觉,是甜甜的、羞涩的感觉。我喜欢他进教室门的一瞬间,喜欢他绿茵场上潇洒的样子,他不帅,甚至我们从来没说过话,可我就这么任性的、无可救药的把他装进了我空白的心里。那时候的我是个怯弱、自卑、不自信的女孩,我不善于表达,我喜欢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初恋感觉,尽管它是我一个人的感觉,没有旁人知道,没有主角出现,是我一个人独唱的戏,我却不知道这个独角戏会给我以后的人生带来无限的困惑,让我游离在梦幻和现实的两难境地中不可自拔。
毕业了,我落榜了,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在颓废、落魄、绝望的日子里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我隔绝了与所有同学的联系,我不知道有多少同学考进了大学,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同学知道我没考进大学,我无地自容,绝望的几乎快窒息,感觉天都要塌了,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信心。我没脸见任何人,就这样在家里静静的待了一夏。见我如此不堪,没有一丝责怪,多的只是安慰、疼爱、鼓励。我也是个特别要面子和好强的人,我不甘心,我知道我还需要努力,我要振作起来,不能就此倒下。
就这样,在血与泪的洗礼中,我终于站了起来,我自费选择了喜欢的医学职业,随后去到大都市求学。我心里暗暗发誓,我跌倒了,在这个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上,摔的体无完肤,伤痕累累,撕裂的心想要愈合,只有靠我自己,靠我去解开心锁,去找回自信,找回自我。
带着一丝悲凉,几许兴奋,好奇,我踏上了西去的汽车,在颠簸了两天一夜后终于到达了布满霓虹灯的大都市。都市的繁华,人来人流,车来车往,晃得我头晕呼呼的,还来不及看清楚,我便又坐上了去学校的班车。来到陌生的环境,一抬头全是陌生的人,我胆怯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变得强大起来,总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推动我,要勇敢的接受和面对一切。就这样,我在经历了打击、失败、绝望后,变得似乎坚强起来了,但我还是不愿意提及和回忆我曾经一起笑,一起哭,一起跳,一起吃饭的同学们,我仍然把关于他们的一切记忆封闭在心的最低处,我不知道我今生是否还有勇气把他们释放出来,那是我认为的耻辱和痛苦回忆。
在新校园里,我拼命的表现自己,努力的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人。我要在这里找回我失去的一切自信,理想,我要用不一样的成功来弥补我的缺失和遗憾。最后,我做到了,成为了班长,学生会的副主席,省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我甚至是学校唯一入党正式通过的学生。带着满身的荣誉,我毕业时被军区总医院留院工作了。在工作岗位上,我突出的表现赢得了医院领导的肯定,过硬的技术也赢得了病人的称赞。
那一刻的我不再彷徨,不再拘谨,我长大了,我开始慢慢释放自己,找寻自己,虽然我没有如愿进入大学校园感受那期盼已久的学习生涯,但是命运却给了我更适合的转折和起点,让我在救死扶伤的岗位上发挥着我的余热,我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付出,为挽救了无数的生命付出,这是我应尽的职责和义务,我经历着在无奈中送走逝者的悲痛,在希望中迎来小生命的神圣使命。我是自豪的,我做到了,我的努力和勇敢证实了,我依然是最棒的,我可以面对一切,面对过去我失去的。慢慢的我开始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我不再逃避过往,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跟朋友畅谈我的高中生涯,我跟他们介绍照片中的人物,为她们讲解我们在学校里有趣的故事…。
生活总是前进的,忙碌的日子容不得我有太多的思绪去想的更多,在我人生的第十九个春秋,缘分的纽带让我系上了我生命中挚爱的男人,他事事都让着我、宠着我、陪伴我一生的男人,在他的呵护和照顾下,我幸福的像小鸟一样,我们相亲相爱的过着小日子,在大城市打拼着属于我们的一片天地。
岁月的摧残,生活的所迫,尽管让什么都变的有些模糊了,可心里的那根刺,就像是被扎进去一样,怎么也拔不出来。从不曾去想他,他却在梦中出现,依稀可见,一瞬而过,无话无声,悄然消失。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像魔鬼一般始终缠绕在我的梦中,让我心悸,让我不知所措,我仿佛是上辈子欠了他似的,带给我今生的折磨,让我想忘都忘不掉,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风花雪月啊?
带着这莫名其妙的麻木与纠结,我在多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与他相见,听我旁边的同学说他拥有着优越的条件,一年前就来到大城市,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这时候的他,完全没了那时代的青涩和阳光,有的只是男人的肥胖、成熟的神态、成功男人的举止。那一刻,我的心仿佛沉落了一下,一种从没有过的安慰和放松顷刻间涌入我心头,我觉得他不再是我原来喜欢的那种感觉了,我喜欢的只是过往的他而已,我从此可以释怀了,在面对他的目光交织时,我不再躲避,我们大家在杯盘交错的畅饮中度过了一次愉快的聚会。
从此,我的心似乎开始慢慢安静下来了,他也仿佛没在梦中出现了,我也迎来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我新生的生命,我和爱人倾其所有来养育他,呵护他,日子在中周而复始的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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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会从此就忘了我不知出处的“初恋”,哪知道,那个可怕的梦魇又在多年后重拾我的梦中,他又回来了,还是无声无息,惟妙惟肖,我在梦中对他的感觉如初,心跳依旧。每次梦醒时分,我的心都是酸酸的,涩涩的。我没曾去想他,可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经常在我梦里出现,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真的是上辈子欠下的孽缘吗?多少年了,每次在我已经忘记他的时候,梦总是在不经意间又把他带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想忘都忘不了,时间久了,我就已经习惯了这样无声无息的思念。
繁忙的工作,让我们各自在自己的圈子里周旋着,大家都难得相聚在一起,可能是随着年轮的渐长,同学情就感觉特别浓,在同学们的要求下,我们再次在多年后举行了一次同学会。再见他的那一瞬,他仿佛憔悴和沧桑了许多,看的出他在家里的地位,听同学说过,他很怕老婆,唯老婆独大,他的周围布满了他老婆的眼线,只要她一声令下,再忙再晚他都必需赶回家里。听别的同学说过,他的事业是全部建立在爱情之上。如果爱情没了,他的事业也完了。看他压抑的表情和沧桑的面容就知道他的不易,我能感觉和理解到他的不得已,在和他四目相对间,我看见他的眼神仍显暗淡,“冷酷”的表情依然让人心碎。对他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我努力掩饰,尽力伪装不在乎,却依然无法释怀,各种复杂的情绪撩起了万千思绪,对他在自己心目中的过往历历在目,不堪回首。驻足青春,春已不在,留恋过往,物是人非;心伤自己能见,最后回眸看见的竟然都还是自己。
梦醒时分,一切该结束了,徘徊在这条无边的情路上,痛的是自己,伤得是别人,该放掉了不属于自己的幻想和迷恋,的转身,留住的是自己的高傲和自尊。忘掉最初的依恋,是给自己找一个逃脱的借口,放下才会更洒脱的面对。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响,冰凉的寒风把我飞离的思绪带回了现实,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冷空气冰冷刺骨,但是我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清凉,从头到脚的感到了畅通。夜深了,该睡了,今夜我的梦里应该是从没有过的干净和轻松吧!
笔名:风中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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