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将要嫁与他人,不知焦郎此刻有没有想起我。没有替焦家延后实属我的过错。听闻罗敷姑娘温婉美好,知书达礼,那便请焦郎好好待她,切莫辜负……”我靠在窗边轻语,窗外偶尔掠过一片枯叶留下了一抹深棕色的影,眼泪不动声色的滑过了脸庞,一滴一滴的痛在心上。从此我与焦郎他再无交集,各自好好生活吧。
轿外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今天竟然是我大喜之日,不知我那素未谋面的夫君是何般模样,我在哂笑。想必罗敷姑娘也是今日出嫁吧。今日过后我们各为人妻,定要孝敬婆婆,爱戴夫君,罗敷姑娘,你会知道么?
房外嘈杂声渐渐褪去,我见到了我的夫君,身上携着清酒淡淡的酒香,同样俊美的男子,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他轻声唤我娘子,眉眼里满是笑意。我沉默不语,忽的湿了眼眶。他好似读懂了我的伤悲,揽我入怀,轻轻的拍着我的背“阿芝,你不必伤心,我给你时间,我愿意等你。”他唤我阿芝。
当日,焦仲卿与秦罗敷大婚。
婚房内,焦仲卿阴沉着脸,沉闷着不说话。房内陷入了死灰一般的沉寂,秦罗敷倒也是通情达理,她对焦仲卿说:“现在也该唤你一声焦郎了吧,早就听闻了焦郎与兰芝姑娘的爱情事迹,你们的感情着实让人动容,我知道你内心定还挂念着兰芝姑娘,我可以成全你们,让你们远走高飞,焦郎你不用为了我委屈了自己和兰芝姑娘。”焦仲卿依然是沉默。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焦仲卿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既然答应了母亲休掉兰芝,已然负了她,我作为一个男人,又怎能为了兰芝而来负你,不要再想了,你安心睡下吧,明日还要去为母亲上早茶,我去书房。”
房外的蛐蛐在诉说谁的悲凉,是这样清冷的夜,绵密的草丛里它们的小巢到底掩藏了多少人的心伤,没人会知道。
时光轻似燕,转眼间一年的时间又过去了。焦母的身体是每况愈下,对待秦罗敷也不似当年那般热切,时常因一点小事就处处指责。又到处为焦仲卿物色其他年轻女子,甚至以休掉秦罗敷为由来逼迫焦仲卿纳妾。
终究还是顺从了母亲的心意,因为她已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她的身子愈发虚弱,眼里的光彩也渐渐黯淡,经常胡言,谁也不敢料想如果没有顺从她的心意会发生什么。
焦仲卿回房将此事告诉了秦罗敷,她没有哭闹,一个心冷了的人怎肯多费口舌,回答他的是“一切依照婆婆和夫君的意思便是。”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原来,他们一直分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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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随现在的夫君四处寻医,病情也终于有了起色。便回到了故乡。远远的便听到了女子的哭啼声。上前询问路人才知道状况。
“唉,府吏的母亲昨晚病逝了,府吏他啊现在可算是悲痛欲绝……”不知何时眼里沁出了眼泪。夫君替我擦干了眼泪说:“你去吧,我就在府门外等着你,等你和我一起回家。”
我去参加了婆婆的葬礼,我与那个清秀的女子对望着,时间好像在此刻静止了,我感受到了拂过我脸颊的微风。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相拥而泣。事后,仲卿带着夫君来到了我与罗敷姑娘的面前,我们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交谈了什么,但看得出夫君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让我没想到的是,夫君与罗敷姑娘竟然是小时候最挚爱的玩伴。自从上次葬礼过后,我与罗敷姑娘熟络了不少。她对夫君说:“你可真是要庆幸取到了兰芝姐姐这么好的人。”我只是笑笑,静静的听着。
我明显感觉到仲卿与罗敷的关系比以前亲密了,他们现在相处得甜蜜融洽。罗敷说她也觉得仲卿待她越来越好,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一个月后,已经是深冬了,我们四人携清酒乘舟去亭中赏雪,我们聊的尽兴,慢慢也浮现了一丝醉意,我要去亭边清醒一下。看见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湖面凝起一层晶莹的薄冰,心中涌上了莫名的伤感。回过神来抬头便对上了仲卿那清冷的眸。我们都笑了,笑出了泪,这笑淡淡的却好似用尽了我们毕生的力气。
我们伏在亭边轻语诉说着分离后发生的点点滴滴,没有了怨,没有了恨,我们都清楚的知道现在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才是最应该珍惜的,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再伤害到无辜的人。
“我们要各自好好生活,希望这次我们都是遇到了对的人,我绝不要再有来生,再也不要爱得这么辛苦,焦仲卿,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要相遇了。”我哭了,这将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为这个男子而哭,这个曾经我最深爱的男子。
仲卿用他略带薄茧的指肚擦去了我的泪“兰芝,不要哭,为了我哭不值得,同我在风里喝上两杯饮尽伤悲,便是一件快事,你无需理会我心硬,让以后所有的爱恨都成为来日方长吧。”
我们放开吧。各自转身走向亭中的人,笑意盈盈。
痴痴缠缠的爱情, 在以后不论是平淡无奇还是漂泊无依的日子里,谁都不会记起曾经说过的话语。
“十几年相思加两斤黄酒,才将对你的这句喜欢诉说出口,明日可愿随我柳下走,与你满头杨花共白头。”
孔雀东南飞。
【作者的话】今天整理书的时候无意间翻到了高一必修一里的《孔雀东南飞》,当时就想如果焦仲卿与刘兰芝都顺从了长辈的意思会是怎样的结局,就想到续写啦 。写得不好 ,请大家见谅!
(文/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