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声,像没发生太多的记忆
上学的路上,坐着公交车,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耳机里一向循环着《在木星》,如诗,如戏。
君归来君归来
待历经沧海待阅尽悲欢心方倦知返[由整理]
君已尘满面污泥满身好个白发迷途人
今日归来不晚彩霞濯满天明月作烛台
朴树回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作为一个上学上得太久的大龄学童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大把时光去浮想联翩,去悲春伤秋,去造一己世界。而这天,我大概约到了朴树。
说实话,自我并不是很了解朴树,如果不百度,我甚至不明白他的妻子是谁。没有特意的去了解他这几年都去干什么了,只是在他淡出大众视野的日子,忽然会想到他,想听他的歌。我也并不是一个懂音乐的人,因为从小没学什么乐理知识。我想,但凡是我能听懂意思的歌曲,可能更注重歌的资料吧。
初中的时候听到朴树,是在一年的某个春夏交接的傍晚,学校运动会的尾声,那时候的好友晓雨,拿着一个随身听,把一只耳机插到我的耳朵里,我听到了那首《且听风吟》“哎呀/时光真疯狂/我一路执迷与匆忙/依稀悲伤/来不及遗忘/只有待风将她埋葬”。若干年后的这天,我无比感谢晓雨,将那个耳机塞给我,分享给我这张专辑。
之后,朴树他就经常出此刻央视的同一首歌节目上了,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每次都只唱一首歌,就是那首《生如夏花》“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他不会在台上和观众互动,也几乎没有伴舞,他就是穿着牛仔裤,T恤,带着一顶帽子,帽子压得很低很低,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睛,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他跟着伴奏唱,唱完了,就下去了。之后,才明白,那时候的朴树疲于商演,处于才思枯竭状态,他并不快乐。
再之后,几年过去了,我在公众媒体上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寸头了,留起来了胡子。他在某个电视台的跨年上唱了几首老歌。他还是唱的很平静,很认真,还是没有和观众的太多互动。但是我看见了,至少明白,他回来了。
韩寒的《后会无期》并没有看,但是却实是在《平凡之路》首发的那天晚上睡觉前,一口气听了二十遍这首歌:”我以前毁了我的一切/只想永远地离开/我以前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我以前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绝望着也渴望着也哭也笑平凡着”。
听啊听啊,戴着耳机,音量调到自我能承受的最大值,不觉得烦,也不觉得吵,不知不觉间,泪就流了一枕头。
初听《在木星》,一下子又觉得太好听了,但不激动,但就是能够觉得一口气挺好多好多遍。听着里面的发问,像是朴树的自问,又像是朴树在问我,又过了几遍,就变成了我内心的自问。
你为什么哎言无声泪如雨
你为什么哎仰起脸笑得象满月
问那人间千百回生老死别
与君欢颜从此永留身边
朴树的歌真的像诗经里的诗一样,又像是歌剧里的咏叹调。因为他在讲述,在自问自答。更多的时候,是用他那些标志性的哼唱来叹息。
我觉得有些中文的句子,诗词之所以美,是那里面的确掺杂了禅意的东西。而禅意这东西,是只有中国文化和收到中国文化影响的一些文化中才有的。我笔力有限,并不能够说清楚禅意是什么。但是我想,大概就是留白,就是像泼墨山水画那样,给你一个意境。然后便生出无比的安详,静谧,调和,完美的心态。而《在木星》的结尾,也就扔给我了几句话。而这画面却在我心中无比宏大起来,似张若虚叹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沧浪之江西来水泱泱
江上一轮明月照多少沉浮过往
沧浪之江东往水莽莽
谁赏江上明月谁听江声浩荡
记得在一个论坛上看见,朴树的粉丝认真的写了一些关于朴树复出后,音乐水平的评价。末了,那个粉丝,情到深处的写了一些话,大概是说,无论他的作品比从前如何,他唱什么我们都爱听。立马就有人攻击这个粉丝的言论,说如果是这样不加衡量的崇拜,那和宗教有什么区别?话似有道理,但是我却更愿意爱着那些有着对某件事物有执迷或执念爱的人,像崇拜宗教般的炽热的爱着某些东西不好吗?至少,还能比物此志。
其实,朴树复出之后,我也长到了有独立思索,决定和评论的年纪。我从未纠结过,难道朴树不是那个我心中的“与故人重来,天真作少年”的人吗?就像当时,佛祖拈花,而迦叶微笑。这一笑,便是整个世界……
后记:此文不附照片了,我想,还是留一个模模糊糊的朴树比较好,无论他是长发还是短发。附上那首《冲出你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