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点钟窗外依然漆黑如墨。可晓丹5点30分就起床了。
好像很激动,她手中的木梳一直都在右边的鬓角处俳徊。一直以来,她就不是班级的姣姣者,数学、语文、英语成绩总在“三八线”上。回答问题时老是驴唇不对马嘴。因此,她经常受到同学们的奚落和嘲笑。她表面装得若无其是,昂首挺胸,其实她很在意。
“她怎么会昂首挺胸呢?”嘴尖舌快外号叫“酸麻辣咕”的男生李江对晓丹的坦然很不屑,他经常对晓丹的昂道挺胸义愤填膺,“不知道肚子里有几滴墨水,误以为自己是班上的前三名呢!”
“可惜呀!可惜!”“酸麻辣咕”义愤填膺时,“六加一”准保在“酸麻辣咕”的后面添油加醋。这个叫“六加一”的女孩名叫刘隹仪,她同“酸麻辣咕”一样,也看不惯晓丹的昂道挺胸。在她看来,成绩这么寒酸的晓丹只配耷拉着脑袋才对。
“笨猪!”
有一天下课的时候,晓丹在桌椅间的过道上一不小心碰到了在过道旁站着的“酸麻辣咕”。未等晓丹向他倒歉,“酸麻辣咕”的机关枪就发火了:“你以为你是谁?张曼玉?还是刘晓庆?”
“碰一下怎样?”晓丹第一次反击“酸麻辣咕”。因为她什么样的耻辱都能忍受,唯独不能忍受“笨猪”这个词。她觉得“笨猪”这个词和“无可救药”没区别。
“说得轻松,“酸麻辣咕”歪着脑袋,眉毛挑得高高的,“我骨折了!”
“你……”晓丹气得一时语塞,你‘碰磁’啊?”
“哼!看你那穷酸样,我就是骨折了,你还拿得起药费啊?”“酸麻辣咕”的眼睛被结实滚圆的胖肉挤成一条缝霸气地说。
“你才穷……”
晓丹站在“酸麻辣咕”的对面硬是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了。她很想说“你才‘穷酸呢!’”可是,“酸麻辣咕”每天上下学都是车接车送,与“穷酸”毫不搭界。
“哈哈哈……”“酸麻辣咕”一阵狂笑,摆出王者的姿态:“你难道不向我道歉吗?”
晓丹转身向前走去,不想与“酸麻辣咕”理论。“酥麻辣咕”气呼呼地惩着强地高喊:“笨猪!笨猪!”
晓丹实在无法忍受了,趴在自己的书桌上哭泣。
从那一刻起,她下决心要出人头地,甩掉“笨猪”这个称号!
也许今天就是她摘掉“笨猪”这个帽子的机会。2010年最后的一天,她要给同学们跳一个“孔雀舞”。她可是在“彩云飞艺术团”学了三年的舞蹈呀!虽谈不到舞技超群,但熟能生巧,她一直是舞蹈班的领军人物。即使不能一鸣惊人,也应该让同学刮目相看啊!
她稳了稳神,细细地梳理她的那根瀑布似的马尾辫。有那么一刻,她幸福地闭上眼睛,觉得同学们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台上的她。她的舞姿是那样的优美,她的形体是那样地传神……
教学大楼的走廊里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当“三年一班”的班牌在一个教室门前的上方闪过时,她差点走过了界!
她退回一步很自嘲:“还没有到台上就乱了阵脚?”
当她走进教室的时候,屁股还没有坐稳,班长陆乔茜手拿节目单,就宣布了联欢会开始了。
“请同学们用掌声欢迎张老师为我们作新年贺辞!”
晓丹只听到同学们呱呱呱的雨点般的掌声,至于老师说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在想,自己怎样才能把“孔雀舞”跳好。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儿,她好像听到“孔雀舞”三个字,她猛然站起,向周围看了看,发现班主任已经作完贺辞,没有谁走上前台。那么,班长说的第一个节目肯定就是她的了。
这时,陆乔茜用甜润的嗓音继续说道:“让我们用掌声欢迎李晓丹同学为我们献艺!”
“啊,真的是我!”
掌声中晓丹急匆匆地走到台上。虽然她一再地嘱咐自己:冷静,冷静,可一旦站在了同学们的面前,她的心就咚咚地跳个不停。拿录音机的手竟然有些发抖。打开录音机,还没有把声音调到最隹位置,她就迫不急待地移动舞步了。她老是担心自己跳得不好,老是担心同学们会讥笑她,所以,她无法进入舞蹈的境界中,无法做到舞姿翩然,纵情忘我。她只是机械地舞着腰肢,根本不像一只婀娜多姿的孔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下那个舞台的,她没有听到同学们雷鸣般的掌声。
“哪像孔雀啊,好像野鸡!”
讥讽的话刚刚落地,全场轰然大笑!同学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甚至眼泪都流出来了。幸亏张老师及时地阻止了这场恶笑。晓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知道说这话的就是那个对她有刻骨仇恨的“酸麻辣咕”,只有这个坏种才能说出这种刻薄的话!
“完了!完了!”晓丹心中的期盼被现实击得粉碎。像每次考完试那样,受伤的心又积聚了一层严重的挫败感。
“笨猪”的帽子还没有摘掉,又添上一个“野鸡”的贵冠!她就想,最好以后什么都不要参加!如果再惩强,说不定还会有别的什么“狗呀,猫呀,狼啊”的帽子纷纷落在她的头上!
在“酸麻辣咕”的唆使下,“野鸡”成了班上的流行语。一周里,很多同学时不时地喊:“野鸡”两个字。每当听到“野鸡”这个词,晓丹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一样。有好几次,她想跳上去狠狠地抽那个臭李江一个耳光!
也许一个人头上没有光环的时候,是懦弱的。晓丹无数次在自己燃起的怒火上浇了一盆冷水。她真的没有引以为豪的资本,一点都没有!如果有半点,她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在晓丹的生活里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才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她喜欢舒缓动人的旋律,她喜欢优雅曼妙的舞姿……可是,晓丹的妈妈不了解晓丹的心理,她没有在晓丹苦闷的时候,为她分忧解愁,反倒把她推向更加痛苦的深渊!晓丹的妈妈听从了班主任的劝告,停止了晓丹舞蹈班的课。
听到母亲的决定,晓丹气得直跺脚,可是,除了跺脚之外,她还能说什么?有过硬的分数吗?没有!
一天放学后,回到家中她又自然而然地站在了门边的大衣镜前。她模仿舞蹈家杨丽萍的舞姿,练“孔雀舞”。从那以后,只要有闲暇,她都是跳来跳去,好像只有跳来跳去,她才快活。有时趁妈妈买菜的机会,她还会偷偷地观看以前买回来的光碟。虽然她依然跳来跳去,可晓丹从未想过还要在下一年的新年联欢会上做一次成功的表演,因为她的心已被伤透了。她现在练习舞蹈完全是为了自娱。
渐渐地,她找回了生活中的乐趣,她又重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多久,晓丹的妈妈发现她的女儿时时刻刻都在琢磨着舞蹈动作,又慌了神。为了抢走宝贵的时间,她给晓丹找了数学班、英语班、作文班、书法班……唯独没有晓丹喜欢的舞蹈班。
她虽然心里不大愿意,但她还是默默地接受了。因为她的英语成绩一直在65分左右,语文成绩也不比英语强多少,70分是最高纪录。数学成绩更甭提,可怜得只是及格而已。在这些“罪证”面前,她无话可说。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辛辛苦苦一年多,晓丹的成绩仍不见起色,尤其是英语,没有一点一滴的提高。妈妈急了,来一个新举措:找“家教”!“家教”的确比“补习班”强,晓丹的英语成绩有了提高。晓丹的妈妈暗暗窃喜,又请来了“数学家教”,“语文家教”。同样,也是一小时付费30元!为了女儿的前途别说“30”元,就是把房子当出去,她都干!
一天下午,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晓丹见到了“彩云飞艺术团”的郭老师。郭老师依然娇俏妩媚,风度翩翩。她面含笑意,温和地问:“丹丹,才放学吗?”郭老师总是爱用昵称来称呼晓丹。晓丹点了点头。
“后天市里举行‘义演’,你去吗?”
“义演?”晓丹听了既兴奋又激动。想到从前,每到舞蹈班出去演出时,她都是舞蹈班的领舞,那是她最风光的时候。所以,她是非常盼望有演出活动的。现在,当她听到市里要“义演”时,依旧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可当她想到自己离开舞蹈班已经一年了,已不再是舞蹈班的学员了,心情又冷落起来。
“这种大型的公益演出活动并不多,如果你能参加我欢迎你!。”郭老师像看出晓丹的心思诚恳地说。
“好吧!我参加!”晓丹点点头。
“明天就彩排了,下午2点你过来吧!”郭老师亲切地拍了拍晓丹的肩膀叮嘱一句。
“这……”晓丹有些喏嚅。她想答应郭老师的邀请,可是彩排的时间又和补习英语的时间相撞,她一时难以定夺。
“明天是双休日,不上学!”郭老师以为晓丹是因为怕耽误课,特别提醒一句。
“我明天得补英语。”
“啊!”郭老师恍然大悟。她忘记了双休日很多孩子都要补习英语的事。“这样吧,”郭老师还是没有放弃,“回去和妈妈商量商量,如果能来就来,不能来也不勉强啦!”
晓丹向母亲诉说了在放学回来的路上与郭老师相遇的事。妈妈一听急了:“晓丹啊,我们已经一年多不去舞蹈班了,我们还参加什么演出啊?”
晓丹听了妈妈的话,没有言语。
第二天的中午,吃过午饭,晓丹的妈妈去厨房洗碗。哗哗的水声遮盖了一切。晓丹的妈妈洗完碗后,发现晓丹已经离开了房间,没了踪影!
“嗨!”晓丹的妈妈又气又恼,“为了提高你的成绩妈妈什么都豁出去了,可你还在寻欢作乐!”
“铃铃……”电话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马上想到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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