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已经懒到连字都不肯多写的地步了,但为着近日的一些心绪,还是略微写一点罢,很多事情,举重若轻。原本以为这是自己刻意的结果,现下看来,竟已是习惯,慢慢地不那么在意自己的感情,走到哪便是哪。一直深信,若真是值得珍惜的人,便会自己停下来,不会是错身而过。若彼此有缘无份,再要去执着,徒然跟自己过不去而已。而我恰好,是太懂得进退的人。有时候庆幸自己的清醒,虽然也会在闭目静思的时候无奈,好在生活总是给我惊喜,遇见这样多的善待自己的人。到底,还是心怀感激的。
始终喜爱这句“我说,赏过一回淋漓尽致的风景,写过一篇杜鹃啼血的文章,与一个赏心悦目的人擦肩而过,便已足够。”这样的自然平常,安宁淡然,也许应该欢喜,“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其实是一种欣悦吧!有生之年,竟还能遇上你,虽然无法执子之手,但到底不枉此生。所有无法拥有的人,都一直站在回忆里,被时光装点得更加明亮,如光束一般无法企及的美好。很多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是幻想家,用自己心里最最柔软的情感填充着那段时光。于是过去就有了一种类似信仰的力量,可是我们将所有的温暖都已用尽,如何再对后来的人微笑。所以他们总说,其实每个人最热烈的感情只有一次,之后的永远都只能被打败,因为无法知晓无法参与。你错过的,是他与你无关的过去,是她天真稚嫩的年华,以及那些你没办法感同身受的心情,这是一条叫做岁月的长河,我们都在彼此的对岸,只能观望,无法泅渡。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第一次回头看见她的时候,你会觉得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也许并不是觉得惊喜,只是在心底悄悄多了一些念头,与在看到其他人时无动于衷不一样的感觉。然后,你们就真的成了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也想不起最初的开始。但她的存在,却像是春日里明艳的桃花。想起来,便觉得心中无限欢喜,世间好与不好都不过如此,幸好,有你。
和丫头论红楼,我告诉她我觉得晴雯是个很可爱的姑娘,以及脂砚斋其实应该是曹公的。许是些无稽之谈,但我们都乐此不疲。红楼这样的故事,怎么解,都是好的,它可以是一个很纯粹的故事,与政治无关,与朝代兴替无关,甚至与爱情无关,只不过是一群生动的当世难寻的女子。她们的日常生活,她们的才情睿智,或勇敢无畏或温和隐忍,或忧伤婉转或洒脱恣意。这些女子,让人景仰,亦十分怜惜,觉得曹公实在是一等一的才子,这样漫长的故事,他竟也写了下来,甚至在行文之中,看不到他自己的主观情感。他只是以一个旁人的身份,对着我们这些看客,将那块顽石所见,徐徐道来,这样难能可贵的坚持,令人动容。
发现自己总是不喜欢点题,大概是当年被特训训得反感如此的方式,但为了表达我对近水先生的崇敬,点个题好了,题目选择朱熹的《春日》,虽然不待见他曲解《诗经》,但公正点来说,这句子倒真是妙得很,言辞朴素,简单平淡,但就是直指人心,不错一个字。写春天的句子很多,但大抵都是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绚烂荼蘼,少有这般清水雅然,不动声色,大气而深远。写东西最怕就是华丽得不可一世,但看来看去,其实什么都没说,很多人,都缺乏这样的格局,所以,虽然人人都能写,但最终留下来的,到底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