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画面

　　北流村，日，外

　　北流村委会的喇叭喊二皮。

　　二皮呢，没有听见，扛着锄头准备下地。

　　走到村口，遇上了老旱烟。

　　老旱烟：二皮，这么早就下地，你够勤快的啊。

　　二皮：旱烟叔，我哪儿是勤快，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的经不好念啊。

　　老旱烟：二皮，你也是的，你看你，自从被选上副主任，看你忙的，为了咱村子，你忙前忙后的，可，算了，啥也不说了，二皮，大队叫你呢。

　　二皮：这个我知道，要不是这，我能这么早下地去吗，刚才，我们俩口子刚起来，我那婆娘听见了喇叭叫，就跟我吵了起来，说我为了公家的事情，忘了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告我今天，哪儿也不能去，把地里的活计干完，要不然，就别回去吃饭，这不，我没法子，才下地。

　　老旱烟：二皮，你们家的水仙真够泼辣啊。

　　二皮：可不是吗，行了，你瞧她跟来了。

　　二皮下地干活，水仙不放心，跟了出来。

　　老旱烟：哟，水仙，你也够勤的，看你把二皮管的，连下地都跟着。

　　水仙：老旱烟，你这话什么意思，二皮是我男人，我爱怎么管就怎么管，用不着你们外人说三道四，二皮，还不走，你想晒日头吗。

　　二皮：旱烟叔，我去了。

　　老旱烟：去吧，去吧。

　　水仙和二皮往地里去。

　　老旱烟回他的家。

　　2 画面

　　玉米地里，日，外

　　地里的庄稼长得不错，今年的收成看样子是个好年景。

　　夫妻俩在锄地。

　　北流村委会的喇叭又在喊二皮。

　　“二皮，二皮，快来大队，有要紧事”

　　水仙：二皮，你今天哪儿也不能去，把地里的活干完，你爱去哪儿，我不管。

　　二皮：水仙，咱们商量商量，我看看去，要没有什么急事，我再回来干，你看成吗。

　　水仙：不成，二皮，你别跟老娘耍小心眼，自从嫁给你，你每天都有事儿，把我扔在家里，地里的活，都是我干，我生病了，你呢，你在哪儿。

　　二皮：水仙，咱俩口子还说这见外的，我知道我亏待了你，我保证以后会加倍补偿你的。

　　水仙：你少来哄我，我又不是糊脑子，干活吧。

　　二皮：哎，干活，干活。

　　水仙彪着，二皮只得继续锄玉米。

　　北流村委会的喇叭第三次喊二皮。

　　“二皮，二皮，你丫咋整的，你连个娘们都镇不住，你算什么爷们，快点来”

　　二皮：老婆，老婆，我求你了，我要是再不去，狗子还不知要说什么话呢。

　　水仙：呸，死狗子，就他嘴里的零碎多，行了，看你着急的样，得，你去吧。

　　二皮：谢老婆，来，让我啃一口。

　　水仙：你真讨厌，你不怕人家看见，笑话你吗。

　　二皮：他们笑话我干嘛。

　　二皮亲了水仙，然后扔下锄头，往大队去。

　　旁边的水车婶看见了。

　　水车婶：水仙，看你们俩口子，多恩爱呀，真让人羡慕啊。

　　水仙：水车婶，看你又笑话人家了。

　　水车婶：瞧瞧，水仙，二皮从小就没了爹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要不然，村里人也不会选他，你可别怪他。

　　水仙：我没怨他啊，家里家外不都我一个人干吗，我今天是真的生他的气，前些日子，我生病了，浑身没劲，可他呢，早出晚归，家里就我一个人，所以我才修理修理他。

　　水车婶：原来是这样啊。

　　水仙：可不是吗。

　　水车婶：来来来，坐一会，再干吧。

　　水仙：嗯。

　　3 画面

　　北流村委会，日，内

　　二皮一溜烟到了北流村委会，狗子正在办公室呢。

　　狗子：二皮，你来了，你要再不来，我一会儿还在喇叭喊你。

　　二皮：狗子，你这大清早，喊我干嘛。

　　狗子：啊，二皮，你先看看这，看完了咱们再说。

　　狗子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协议来，递给了二皮。

　　二皮翻了翻。

　　狗子：二皮，你看咋样，这事情能不能干。

　　二皮：狗子，这协议，咱不能随随便便签字。

　　狗子：为啥，协议一签，人家就往咱们帐上打钱呢。

　　二皮：狗子，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他要盖的厂子污染，咱不能为了钱，让他把咱的水和土地污染了，要是污染了，咱们就对不起村里的父老乡亲啊，狗子，我看，你还是把黑子他们几个支委都叫来，咱们两委班子开个会，商量商量，你看这行吗。

　　狗子：二皮，你说啥，叫他们来，二皮，你不是不知道，我跟黑子有意见，自从，新班子选了出来，黑子就把狠话撂下了，说咱们俩干不出什么光彩来，我当时，当着他们的面，我说了，我要在三年里，把咱村变了样，二皮，咱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能拉我后腿啊。

　　二皮：狗子，这不是拉后腿不拉后腿，狗子，他的项目是挣钱，可他的项目污染，咱不能为了钱，把祖宗后代祸害了。

　　狗子：行了，行了，二皮你别说了。

　　狗子气呼呼地掏出烟来，含在嘴里，点上。

　　二皮：狗子，我还是那个意见，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把支委叫来，坐一块商量。

　　狗子：二皮，我刚才说话有点急，你别见怪，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这就去叫他们来。

　　二皮：狗子，嗯，你去吧，我在这儿等。

　　狗子从办公室里，到传达室。

　　一会儿，北流村委会的喇叭喊黑子几个支委来大队。

　　狗子跟二皮在办公室等。

　　4 画面

　　黑子家，日，内

　　黑子年纪比狗子二皮大一轮，算是老大哥。

　　黑子慢悠悠地坐在饭桌上吃着。

　　这时候，冬冬从外面进来。

　　冬冬：黑子哥，你听见没，狗子叫咱们呢。

　　黑子：冬冬，我耳朵又不聋，等吃完饭，我就去，看他们俩玩什么花样。

　　冬冬：黑子哥，狗子二皮工作也干了两个月，我都看在眼里，咱不得不服啊。

　　黑子：冬冬，你呀，你呀，他们是在收买人心，你可别被他迷惑了。

　　冬冬：黑子哥，我都听你，你指条路，我照着做就是了。

　　黑子吃完饭，收拾了收拾，跟东东一前一后到大队。

　　支委一共五个人。

　　支书黑子，副支书冬冬。

　　秀莲、根叔，青山，三个委员。

　　5 画面

　　北流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狗子二皮耐着性子，烟抽了一盒，狗子又去小卖铺买了一盒。

　　这时候，黑子他们从外面进来。

　　二皮：黑子哥，来来来，你这边坐。

　　黑子：二皮，我的小姨子还成吧。

　　二皮：黑子哥，你又取笑人。

　　黑子：啥取笑呢，咱们是连襟，水仙比我家那口子泼辣，嘴也刁，你娶了她，你是给我办了好事，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今晚上，咱们连襟好好喝一杯，你叫上水仙。

　　二皮：知道了。

　　秀莲：二皮，对了，你回去告水仙一声，下个礼拜一，去乡卫生所检查，记住了，可别忘了。

　　二皮：记住了。

　　狗子给根叔、黑子敬了烟。

　　狗子：行了，人都齐了，许平去县里开会了，咱就不等她了，今天把两委叫来，是商量一下，咱们跟牛老板联营办厂，这是协议书，大伙都看看吧。

　　黑子他们几个轮流看了一下协议书的内容。

　　最后，回到了狗子的手里。

　　狗子：大伙发表各自的意见，咱是签还是不签。

　　根叔：你们不说，那我说几句，这个牛老板我见过，听说他在镇上县里都吃得开，办了好几个厂子，财大气粗，跟咱办厂，是个好事，起码能安排村里富余劳动力，这协议可以签，我的意见发表完了，你们说说吧。

　　黑子：根叔，你老是村里的老资格了，干过书记、村长，你老的话，是有分量，可这件事情看起来好，可我说未必，为啥，姓牛的厂子，前几年，就到咱村来过，虽然没有这一份条件好，但又是非常诱人的，许平刚来，就说过，他的厂子污染太大，废水，还有噪音，他的厂子只要一办，咱村就要面对灰尘漫天，这个字我说不能签。

　　根叔：黑子，你的意见我不同意，人家送钱来，咱干嘛不要，为啥要听许平的，她一个外地来的，整天就知道描眉打扮，走路一扭一扭的，这字应该签。

　　黑子：不能签。

　　狗子二皮一看，两个人吵起来。

　　狗子：根叔，黑子哥，你们俩坐下来消消气，咱慢慢说，来，抽烟抽烟。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跑了进来。

　　6 画面

　　北流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狗子二皮一看，原来是小山老婆。

　　小山老婆：支书、村长，你们都在啊，出事了。

　　狗子：嫂子，出啥事情了，你喘口气，慢点说。

　　小山老婆：村长，老鱼头今天病犯了。

　　狗子：啥，老鱼头。

　　小山老婆：今天我去送饭，老鱼头关着门，怎么也敲不开，我把我家小山叫起来，把门撬开，老鱼头躺在炕上，村长，快点送医院，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狗子：哎，黑子哥，今天这会就开到这，我得送老鱼头上医院，二皮，你跟着。走走。

　　黑子：那好吧，你们俩慢点，青山，你开车送他们去。

　　青山：哎，咱们走吧。

　　小山老婆前面走，他们几个后面跟着。

　　黑子：根叔，今天你是怎么了，本来我想看看狗子他肚里想得是啥，可你干嘛跟我吵啊。

　　根叔：黑子，我老了，可我的脑子一点也不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狗子二皮还是太年轻，阅历太少，牛午是什么人，牛午那个丑鬼，一肚子花花肠子，我要不那么说，这会上就通过了，黑子，叔还是你叔。

　　黑子：根叔，你老慢走。

　　根叔离开办公室。

　　只剩下黑子，冬冬，秀莲。

　　冬冬：哥，老鱼头，这一会恐怕熬不过了。

　　黑子：可不是吗，老鱼头是咱村的五保户，没有兄弟，没有孩子，我就劝过他好几次，让他好好看看，可他呢，就是不听我的，秀莲，你也去招呼招呼，两个男人有些事干不了的。

　　秀莲：哎，我这就去。

　　秀莲离开办公室。

　　7 画面

　　老鱼头的家，日，内

　　青山开车到了外面。

　　狗子和二皮一前一后，把老鱼头抬上车。

　　狗子：二皮，你去把你嫂子叫来，让她跟着。

　　二皮：哎。

　　二皮从车上下来，正准备去，这时候秀莲来了。

　　秀莲：狗子，二皮，别找人，我去吧。

　　狗子：秀莲姐，你来正是太好了，青山，开车吧。

　　青山：哎，你们几个都坐好了。

　　青山开着车，往乡卫生院去。

　　路上，日，外

　　狗子：鱼爷，你老挺住啊，一会儿咱们就到。

　　老鱼头：啊，你看我这老了老了，把你们都给惊动了。

　　狗子：鱼爷，你老别这么说，你老眯一会，咱们一会儿就到。

　　老鱼头合上了眼。

　　二皮：青山，车再开快点。

　　青山：二皮，不能再快了，我这车就这水平，离咱们近的只有卫生院，可鱼爷的病恐怕他们治不了，得去县里的医院，狗子，你拿主意吧。

　　狗子：咱们还是去卫生院吧，到了卫生院，再打电话，让120来拉人，你们几个以为如何。

　　二皮：我看成。

　　秀莲：我也没问题。

　　几个人说定了，车往卫生院开。

　　8 画面

　　乡卫生院，日，外

　　医生护士出来，狗子二皮帮着，把老鱼头抬进去。

　　◆画面转乡卫生院，日，内

　　医生护士忙开了，给老鱼头量这量那，然后把液输上。

　　医生：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狗子：医生，这是我村的五保户，我们都是村干部。

　　医生：是这样啊，那你来一趟吧。

　　狗子：哎，二皮，秀莲，你们俩盯着，医生，咱们走吧。

　　狗子跟着医生走了，病房里，就剩下二皮和秀莲，看着老鱼头。

　　◆画面转卫生院办公室，日，内

　　狗子：医生，他到底怎么样，你跟我说实话行吗。

　　医生：同志，病人的情况很糟糕，你是知道的，咱们卫生院只能医治一些小病，你得马上做决定，赶紧转院，万一晚一步，病人性命不保。

　　狗子：哎，谢医生你提醒我，我这就打120去。

　　医生：嗯，你用这电话打吧。

　　狗子：谢医生。

　　狗子拨通了号码。

　　狗子：是急救中心吧，你们马上派一辆车来，到玉梨乡卫生院，这儿有个危重病人。

　　狗子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对方挂了电话。

　　狗子往那一坐。

　　医生：同志，不要这么悲观嘛，现在县里的医疗条件可不是当初啊，咱们县乡修通了大马路，汽车一会儿就到，到时候，人就有救了。

　　狗子：希望是吧。

　　狗子从办公室出来，回到了病房。

　　◆画面转病房，日，内

　　二皮：狗子，医生怎么说。

　　狗子摇摇头。

　　狗子：秀莲呢。

　　二皮：她去打水了。

　　秀莲提着一暖壶热水，从外面进来。

　　秀莲：你们俩喝口水吧，润润喉咙。

　　秀莲很细心，找来俩个杯子，给二皮狗子倒了水。

　　二皮觉得渴了，刚把水端起来。

　　急救中心的汽车到了。

　　水也没喝上，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老鱼头抬上车。

　　狗子：青山，你回去吧，我们几个去一趟吧。

　　青山：狗子，兜里带钱没，这钱你先拿上。

　　狗子：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青山：你给我拿上，人命关头，不够的话，你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送去。

　　狗子：哎。

　　几个人上了车，往县医院走。

　　9 画面

　　县人民医院，中午，外

　　到了地方，下了车，把老鱼头直接送到急救科。

　　几个人在外面等着。

　　护士：你们都是病人的家属吧。

　　狗子：是，是，是。

　　护士：那就去交押金吧。

　　狗子：哎，二皮，秀莲你们俩盯着点，我去交押金。

　　二皮：狗子，你去吧，这儿有我和秀莲。

　　狗子去交押金。

　　二皮、秀莲在抢救室站着。

　　秀莲：二皮，来，这边坐。

　　二皮：秀莲姐，咱俩坐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秀莲：二皮，你这话甚意思，你怕你们家水仙吃醋。

　　二皮：我不是这么想的，秀莲姐，你的年纪比我大，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秀莲：行了，行了，二皮，姐知道你的心思，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二皮走到门口，探着头朝里面看。

　　医生护士正在忙碌呢，抢救着老鱼头。

　　二皮也没看，转过身来，就走。

　　从不远处也走来一人。

　　两个人都没看见对方，这下子撞到一起。

　　对方是个女的。

　　◆画面转走廊，午，内

　　二皮：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苗苗：我没事，我没事。

　　二皮：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怎么看苗苗都有点不太对劲。

　　苗苗走开。

　　秀莲：二皮，你还这么毛手毛脚的，都是成了家的人，不过，刚才那女孩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哪儿不对劲啊。

　　二皮：有啥不对劲，我看挺好的。

　　秀莲：对，对，对，你没看出来吗，人家肚里有宝宝了。

　　二皮：啥，她怀了娃娃，不可能吧，她的年岁顶多二十一二，秀莲姐，你一定是看错了。

　　秀莲：我看错，我可是女人啊，这点我绝对看不出。

　　两人正为这事情争论。

　　抢救室，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

　　二皮：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

　　医生：你们准备后事，病人现在神智还算清醒，你们进去道个别吧。

　　二皮：啊，医生，求求你，救救他吧。

　　医生：老乡，我们已经尽了我们最大的力了，病人的情况，癌细胞都扩散了，没救了。

　　二皮：谢医生，秀莲姐咱们进去吧。

　　二皮、秀莲进了抢救室。

　　护士该收拾的都收拾了。

　　只剩下氧气管子。

　　10 画面

　　抢救室，日，内

　　老鱼头一睁眼，看见了二皮和秀莲。

　　两人坐在床边。

　　老鱼头：你们俩个来送我，我这个孤老头子，已经心满意足了，人生在世，谁没有走的那一天呢，这是命啊，二皮，秀莲，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二皮说。

　　秀莲：哎，鱼爷。

　　秀莲抹了抹眼圈，从抢救室出来。

　　老鱼头拉着二皮的手。

　　老鱼头：二皮，趁我现在还没死，有些话我应该告诉你。

　　二皮：鱼爷，你老有什么就说吧。

　　老鱼头：二皮，你其实不是孤儿。

　　二皮：啥，鱼爷。

　　老鱼头：话说当年，咱北流村来了几个知青，你的父母就是那几个知青，他们在咱村里待了有几个年头，后来，政策变了，他们就陆陆续续地回去了，我还记得那个晚上，我刚要睡，就听见门口有娃娃的哭声，等，我出去看，原来，是你在哭，我就把你弄回屋里，你的爹妈给你留了封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二皮，这就是你的身世。

　　二皮：鱼爷，原来这些都是真的。

　　老鱼头：恩，二皮，你得知道，在那个年头，假如你的父母不把你抛弃，他们是回不去的，他们也是迫于无奈，你心里面别埋怨他们。

　　二皮：鱼爷，我就是孤儿，我的爹妈早死了。鱼爷，你就放心吧。

　　老鱼头：哎。

　　老鱼头呼吸急促了。

　　二皮：护士，护士。

　　等护士来了。

　　老鱼头已经死了。

　　护士看了看表。

　　护士：现在是15点58分

　　◆画面转抢救室，日，外

　　狗子交了押金，见两个人都在外面站着。

　　狗子：鱼爷，走了。

　　二皮点点头。

　　狗子：哎，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寿数，鱼爷混了个好死，也算一场造化。

　　二皮：恩，狗子，下一步，该是给鱼爷办后事，你的意思怎么样。

　　狗子：好吧，我打电话给青山，让他开车来，咱们捎带给鱼爷办点纸扎，一起拉回去。

　　二皮：听你的。

　　狗子：秀莲，二皮，青山来，还有一阵儿，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二皮：我吃不下，还是你们俩去吧。

　　狗子：你这是什么话，现在都下午三点了，咋地也吃点，要不然会得胃病的。

　　秀莲：走吧，二皮，别扛了。

　　三个人走出了医院。

　　狗子用手一指，对面有个小饭馆。

　　三个人顺着马路往小饭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