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六一儿童节”上午十一时半许

　　地点：钟国民家中、校门口路段、医院急诊室

　　人物：男孩（女大夫之子）七八岁，简称“孩”

　　女大夫（急诊科主任）三十余岁，简称“女”

　　钟国民（退休老工人）七十岁，简称“老”

　　钟国民的老伴七十岁简称“伴”

　　钟强（钟国民之子）（女大夫的未婚夫）简称“强”

　　小兰（七岁）（钟强的女儿）

　　女护士：二十余岁，简称“护”

　　李健（女大夫的前夫）三十余岁，简称“健”

　　第一幕

　　（钟国民家中客厅里，“老”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伴”看电视）

　　伴：（急咳…）

　　老：（放下报纸，给“伴”捶背、埋怨）我说多久了，去医院给你查查病去，你就是不听。吃了这么些药了，就是不见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伴：（摇头）我说没事就没事嘛，查个啥。钟强什么时候把媳妇娶家来，我的病自然就会好了。小兰的妈走了三年多了，钟强到现在也没…（咳…）

　　老：你急啥。这事能急得了吗？心急喝不下热粥。慢慢来嘛！钟强不是说找了个医院的大夫吗？据说人挺好的，带个男孩。

　　伴：什么，这话钟民可没给我说过。

　　老：（停电视）（神秘地）他那是想给你个惊喜呀！我说老婆子，到这把年纪了，身体不能硬撑呀！听我的话，一会儿，我把小兰接回家，就带你去医院查病。不能再依你的了。

　　强：（敲门）

　　老：来了、来了。（开门）哎，钟强，今天回家这么早呀？

　　强：（进屋）我有点事早回来一会，今天我去接小兰吧。

　　老：不用你，不用你。还是我去接吧。你忙你的，你忙你的。

　　强：（手机响，推门进内屋）

　　老：（向伴使眼色，靠近房门偷听）

　　伴：（来到房门口听）

　　强：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今天确实有急事，改天再说吧……好了，好了。等我跟爸妈商量好了后，就去和你办理结婚登记手续还不行吗？

　　强：（推门出来）

　　老：（正面对强）好小子，你的嘴巴也太严了吧。你们都快要结婚了，还不给你妈说实话。看把你妈急成啥样子了。

　　强：（扶妈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笑）妈，原谅我，我不是不给您二老说实话。现在确实还没定下来。凡事总得有个过程吗。摸不清对方的人品、性格、脾气，娶过来要是惹您生气的话，那还不如没有老婆好呢！

　　伴：（生气）看你这孩子说的是啥话。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了。俺生啥气呀！好孩子，听话。越快越好啊！你爸俺俩都快急死了。

　　老：（接过话茬）就是，就是。只要人家乐意，你就别拿架子了。你的女朋友是哪个医院的？什么模样？你尽快领进家来让我和你妈看看呀！

　　强：到时候一定让您二老大饱眼福！（接电话）唉，爸、妈，我有急事该走了。我不能接小兰去了。

　　老：好、好、好…你忙你的去吧。我接小兰去。你就放心吧！

　　强：（急出家门）

　　第二幕

　　（育英小学校门口 放学人流高峰。车辆轰鸣嘈杂，汽笛车铃声。一男孩爬在马路中央无一人理睬。老头骑脚蹬三轮车急刹车）

　　老：（发现小孩吃惊下车走近 孩不动）哎哟！血！

　　喂！小孩、小孩。（孩子无反映，老手放孩鼻处）

　　老：（向左侧）这是谁家的小孩（无人理）（又向右侧）这是谁家的小孩？（仍无人理）（向左方驶来的车摆手）司机同志停车、停车（并向前两步，车急驰而过）（又向右侧驶来的车摆手，并向前两步）停车！停车（车急驰而过）（向营运机动三轮车招手）请帮忙把这个小孩送去医院（侧幕后答话）你给多少钱？要死在我车上你拿得起钱吗？

　　老：（掏自己的衣兜，自言自语）忘了带手机了，这可怎么办？

　　（过往许多行人，有的只是转脸一看，无一人停下。这时路边商店两旁的音箱里一遍遍唱）“噢、噢……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噢、噢……”（老无奈。只好把小孩抱上自己的小三轮车急往医院。在舞台上转了半个“8”字急下。）

　　（灭灯）（亮灯）

　　女：（从右侧上。手推开一布帘，有一桌一凳。桌上有“急诊处”字样。穿上白外衣坐下。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报纸。甩下报纸，打手机）

　　喂……现在哪儿……什么……好啊钟强。我真是老鼠给猫捋胡须——死巴结一头了。如果三天以里你不给我办理结婚登记手续。那好，咱俩干脆拜拜！

　　（幕后，钟强回话）你不要误会。最近我确实没有时间。再说咱俩的事也得给双方的老人（女生气。挂断手机。将手机甩在桌子上）

　　老：（头冒汗，骑三轮车急上）（下车）大夫！大夫！

　　女：喊什么！喊什么！

　　老：孩子（指车上）快……受伤……急……

　　女：急什么急！我比你还急哩。（拿过一本单子）挂号了吗？

　　老：（指小孩）不省人事。我就去挂号。

　　女：什么名？

　　老：不知道

　　女：住哪里？

　　老：不知道

　　女：几岁了？

　　老：不知道

　　女：男孩？女孩？

　　老：男孩

　　女：怪事。自己的孙子怎么能一问三不知呢？

　　老：不是我孙子

　　女：亲戚家的也应该知道

　　老：也不是亲戚家的

　　女：哼！狗咬耗子。那总得有个名吧！

　　老：那就写我的名字吧。钟国民

　　女：（递给老单子）交押金5万

　　老：什么？（吃惊）5万元？这不（从内衣兜里掏出身份证、工资卡、三千元现金）刚从银行取出三千元，给我老伴查病用的，先交上救孩要紧。随后我再对划行不？

　　女：三千元？够一天哆嗦的吗？先去交（给老单子、老下）（女打手机）喂！（打不通）（生气摔手机）

　　老：（上，交给女3千元押金单子）

　　女：护士（交给护病历单）送抢救室（老、护把小孩抱上病用车）（推进手术室）

　　女：（对老）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家拿钱去。

　　老：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呀？

　　女：没钱？没钱来干什么？没钱连公共厕所你也休想进去！给自己的孙子看病还舍不得花钱！

　　老：真的不是我孙子。

　　女：（摇头）谁信？

　　老：真的！

　　女：（冷笑）算了吧！雷锋早死了。哈哈……

　　老：我是出于良心，见死不救，于心不忍。

　　女：良心，哪还有什么良心？良心多少钱一斤。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算了吧。骑三轮撞了人家小孩，要开汽车你还不把大楼撞塌？不是小青年儿了，别那么横冲直撞的，撞了人要敢于负责任！

　　老：小孩他爸妈要不讲理，我找律师我……

　　女：律师只重证据，不相信良心。既然你送来了，你就是肇事者。

　　老：我……我……

　　女：留下你的身份证，快回家弄钱去。少啰嗦

　　老：（甩下身份证，气下）

　　第三幕

　　女：（手机响）什么、什么！孩子归你抚养！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把孩子看好（惊恐）啊！孩子、孩子！你在哪里？

　　护：（推病车上，吊吊瓶，孩子头部包扎）

　　主任，小孩脑震荡。经大夫全力抢救，已经脱险。如果再晚一分钟，就会有生命危险。虽已脱险，但还没苏醒，要送特别护理室，继续治疗和观察（递给女病历）

　　女：（接近看小孩）啊！（大惊，并哭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护：（惊愕）

　　女：（昏过去，苏醒，片刻，打手机）孩子……车祸……（哭号片刻）老东西，我给你没完

　　健（前夫）：（拿头盔急上）儿子、儿子！我的儿子在哪里？

　　护：在这里，基本脱险了，不必着急。

　　健：是谁撞了我的儿子？

　　女：一个老东西，回家拿钱去了。身份证在这里，跑不了他！

　　健：（看身份证）好，你个老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气急败坏）离婚时你非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不可。看你怎么照顾的孩子（哭!撕打前夫）

　　老：（懊恼，上）这不（对观众）我这一辈子的积蓄都拿来了也不够5万呀！老伴气得死去活来的！哎！我算倒霉了（到急诊室）

　　女：这不，就是他（指老）

　　健：好，你这个老东西（对老一顿毒打）

　　老：（瘫倒在地，想说无语，极气，慢慢地艰难地爬起来）

　　护：孩子醒过来了。众（惊喜）围拢孩子，（渴望、期待）

　　孩：（片刻，慢慢睁眼，环视周围，不明白发生的一切，发现爸妈）爸、妈！

　　健、女：哎、哎！孩子！（掉眼泪）

　　孩：这是怎么回事呀？

　　女：你受伤了

　　孩：我的头好疼呀！（又昏过去）

　　众：（惊恐）孩子！孩子！

　　孩：（片刻又醒来）

　　女：你被这个老头撞伤了。

　　众：（期待、沉静）

　　孩：（看看，想想）噢！我想起来了！不是这个老爷爷撞的我

　　女：（急打断）不是，什么不是？怎么能不是他！

　　孩：（头疼不语、气氛沉静）

　　老：（气愤至极，指着“女”，手哆嗦不止）

　　女、健：（一旁对话）不是他也得一口咬定他

　　孩：是小汽车撞的我

　　女：胡说八道，我揍你！

　　孩：老师说“撒谎不是好孩子”

　　健：先别说了，养好伤再说

　　孩：就是小汽车撞的我嘛！我出了校门过马路时，一辆小汽车撞倒了我……是这个老爷爷把我抱起来！是他（指老）后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对“女”、“健”）你们都听明白了吧！孩子嘴里吐真言。

　　女、健：（无地自容、尴尬、无语）

　　强：（急上）爸爸，你没事吧！

　　老：（欲言又止）

　　强：（扶老）在家听我妈说了。（看“女”）（惊）这……这……还有没有天理？

　　女：（惊恐、羞愧）（指老）他是你爸？……他真是你爸？……（跑过来，握住“强”手）钟强，求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是你爸！我要是知道……

　　强：（猛甩掉“女”手，怒视，指着“女”）我……我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老：（惊异）（对强，指着“女”）难道她就是……她就是……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