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了,真是应节气,清晨可感觉车窗外的阵阵秋风泛起的凉意。走过了夏季,而浮躁是否远离?就为自己近阶段的心情找个借口吧,浮躁总是与炎热有关联的。这几日,也许是天气的原因,也许是应酬多的原因,总感觉头晕胸闷,心烦意乱,身体不适的时候,仿佛头脑比平时敏锐,借养病的时间思考和打理思绪。我似乎想抓住一些什么,但是内心像是被抽走的夏天一样空洞,我不禁自问究竟是怎么了,如此颓废,如此空虚,我想是短暂的迷失吧。
走进办公室,第一件事,给同事发了一条短信“不知如何安慰你,但请你在照顾她的同时多保重!”手指按键的时候心情很沉重,和这位同事共同经历了竞争上岗,同一时间来到这个单位,曾经对桌共事,曾一同攀登长白之巅。“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年后他先离开了,我又能在此停留多久呢。前天得知他的妻子患了癌症,由于自己身体有恙,今天才能去看望。他回了短信“她现在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我很高兴。”我的心才算平稳些。忙过事务以后,和同事四人大约十点到达市医院,病房不在肿瘤科,可以想象到他的用心良苦,也彼此心照不宣,不能对病人提及病情。他瘦了好多,哀愁隐在眼底。躺在床上的她脸色暗淡,眼圈青灰,花白的发荐从短发中钻出,和我记忆中娃娃般的她判若两人。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二年前风雪交加的元宵夜,政府在伊通河畔举行燃放烟花的盛会。那天寒风刺骨,雪打在脸上如针扎,好多人都在车里观看,他们三口之家大小个依次排列站在河畔,同事用他宽厚的身躯为母子二人遮风挡雪,她红扑扑的笑脸好绚烂,宛如世上最美的烟花。自古烟花就有鼎沸繁华瞬间成空的意味,难道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她要像烟花一样绽放到极致而落幕吗?病房里他在她面前开着玩笑,一丝笑容挂在脸上,我们也配合着轻松对话。走出病房,他眼里的忧郁瞬间迸发。他说十天了,她昨天第一次能喝点粥,他感觉到很开心。他说后悔给她做了化疗,使她不多的时日更加痛苦不堪。他说他最大的幸福就是买最好的东西看着她吃下。原来他所说的病情得到控制只是因她吃下了一点粥,而各项征兆还在不断恶化。酸楚的感觉让我再次感觉胸闷,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水。我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的,谁又能与死神抗衡?在生命弥留之际,他的快乐多简单,只是看着她吃一点东西,她的快乐多单纯,只是希望早点回家。临行之前他还关心地询问我的仕途,很想对他说此时此刻面对生命,我只有敬畏,其他的思虑都是多余的。回去的路上,那种种酸楚楚的东西在我心里搅动,搅动,有如钟表的齿轮啮过……
下午,到市产院探望新生命,一个来到这世界不到24小时的女孩,她的笑靥好迷人,不知什么样的美梦让她绽放如此纯真的微笑。家人都洋溢着新生命带来的喜悦,我也不禁被这喜悦所感染,感到一种生命的活力。一天,我目睹生命从最后走到最初,无意探究生命的本质,只是想记录自己的心情,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享受生命的美好。如果说人生真的是一场烟花,那就做一场有准备的烟花吧,有储备才能怒放。当我颓废、当我失落之时,我需要一个希望、一个动力,那么烟花何尝不是一种希望和动力呢?
周末来到民间艺术博览会,站在一幅黑白画前久久不愿离去,久远的年代,饱经风霜的老人,坐在土地上,满足的笑容,目光投向身侧的两个匍匐依偎的小牛犊,阳光与微笑深深地陷进他脸上的褶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