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又留下我一个人。本想表现得满不在乎,大方得体,却终于在装模作样的撒娇耍赖之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还是走了,无论我有多么希望他能留下。两个月前,我度过了自己的36岁生日,是的,36岁。本应为儿女上学担忧操心的年纪,我还在傻傻地谈着很多年来都只属于我自己的恋爱。而且是和我的前夫。
这个世界上有“隐婚一族”,那么我就是“隐离一族”。我在28岁时和27岁的他结婚,历时4年无休止的争吵,争吵的原因几乎全是他在不断地出轨,至少我已经不记得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了,终于在他的要求下办理了离婚手续。净身出户的是我,那时我没有勇气自己住在那所有太多痛苦回忆的房子里,并且怀抱着早晚有一天会复婚的幻想搬离了那个家。他也是这么向我承诺的,至少我认为那是一个承诺,他说:三年后复婚吧!他挑选了愚人节作为我们的离婚纪念日,一切都像个大笑话开始不断延续着……
到今天,我们已经离婚将近4年的时间,我身边的同事没人知晓这件事,因为我内心深处一直觉得,早晚要复婚的,何必公之于众,当然,更多的是我太过要强的性格使我根本开不了口向世人宣布这个消息。离婚后,他很快又有了新欢,年轻,漂亮,充满活力。这是他最长久的新欢,也是他付出最多感情的。
那女孩最开始也是大方得体,善解人意的,对他的过往既往不咎,还肯理解我和他之间扯不断的联系。感情都是自私的,她成为“正牌女友”后,要求也不断升级,这是人之常情,却对他毫不适用。他依然优柔寡断地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从我25岁和他在一起后,我就是那个三角关系中固定的一角。有时是我放不下,有时我明明已经离开,是他又用各种借口把我扯进来。这样的日子过了3年,当初的3年之约不再有效,我就这么看着自己老去。
那女孩也终于耗不住,开始“无理取闹”,不再温柔可爱,我还在那里,冷眼看着,我的好又逐渐被显现了出来。其实我是多么羡慕那女孩,才26岁,正正比我小十岁,可以肆无忌惮地谈感情,可以不顾后果地做一切疯狂的行为。当然,她确实疯狂,也许是他逼的,我能理解。无论她闹自杀,还是要杀人,或者编出各种奇特的借口找他,或者整夜的坐在他门口守他,我都能理解,那样的关系中,谁还能保持理智和清醒呢?除了那个比较爱自己的他。
他一直自诩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心肠软,只为别人着想,所以才弄成今天的局面。他总能说出让别人无力反驳的道理,然后就高高在上了,让站在对面的你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到极点,一下就从受害变为了被告。我就是这么过来的。被他冷暴力,一周不讲一句话,还要反过来求他原谅,心理脆弱得不堪一击。
扯远了。现在那女孩貌似退出了这场是非,或者还在纠缠,只是我并不知晓。反正这几年,这样的反复已经有无数次,总是那边分手,他和我平淡过一阵子,那边又出现,我又被搁置……我已经习惯不再问多余的话,比如周末去哪儿了之类的,都是大禁忌。
我试着让自己独立,找些喜欢的事情填满空隙,也试着去相亲,扩大周围的圈子。每次的努力,都在初见成效或还才刚刚起步时被他打破。他在我生活中所做的,就是不断扯大我的空隙,越来越寂寞,日子越来越难熬。
比如今天,白天他陪我回了父母家。这样的信号,已没法让我欢呼雀跃,这不代表什么,但我父母很开心,一定以为我俩终于和好了,不用再为自己女儿的未来幸福发愁了。下午回到我自己家,他帮我安装了刚送来的转椅,一切都好像一个丈夫那样。我做了饭,他吃了,看了看电视,打了会儿游戏,不到九点就起身要回去。原因是明天要打球。这不是原因,这是借口。他不想留在这里,我也不知他和谁打球,也许还是那女孩的朋友,谁知道呢?3年前,他和那女孩还好的时候,周末也是陪我和我的同事打球的,因此我更没法开口对别人说:那是我前夫,我们离婚了。
今天的问题是,我哭了。看了那么多心理治愈的书,懂得什么样的行为会引起对方反感,给他造成压力,我还是哭了。我等了太久太久,开始是3年之约,后来是世界末日,我不知道自己等到了什么。我依然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睡觉,等着他偶尔的光顾。
我在做什么?36岁的我就这么一点点耗尽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