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不拒绝长大这件事情,也不惧怕长大。
从小我就渴望长大,因为从小我就觉得我长大后应该不会太差,等我长大了就有钱了,我父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反正长大了我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还有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现在总算长大了,我害怕了,我害怕的不是长大,而令我真正害怕的是我怕我一天天的长大,他们却一天比一天白发增多,脸一天比一天下垂,背一天比一天弯,视力一天比一天模糊,力一天比一天差,老人斑一天比一天多,然后一天比一天的老去。
利用下班回去在路上的时间跟我母亲通电话,一周起码有三天通话的,要么是我打给她,要么是她给我打。今天我都吃完晚饭了还没接到我母亲的电话,于是给她拨了过去,问她收工吃饭没有?(我父母是在外帮人打工的)我母亲说,昨天她跟我父亲回家了,把我吓得急问“是要过什么节了吗?,还是哪不舒服了?”我母亲停了一会说“是你大姨父生病了,已经吃不下东西了,今天大伙们都一起过来看看他,你二姐也跟我们回家看看大姨父来了(我二姐已经出嫁了,她从小就认我大姨父做干爹),我母亲在电话那头哽咽了一下说:你大姨父喝水都困难,估计没几天了…”
我母亲那一句话刚落下,瞬间空气都安静了,听了我母亲那么一说我知道大姨父得了绝症,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接我母亲的话了,也不敢多问。
就跟她说我昨天给她还有父亲买了外套,等他们回来厂里再给他们送去,我母亲听后才像往常一样激动的叨我,骂我乱花钱,说我现在不好好学习持家将来嫁人怎么过日子。我故意哈哈大笑应付她说:你女儿这辈子不嫁了,太彪悍了也没人敢娶。我母亲听后立马打断我的话,来一句:小小年纪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净瞎说,然后我一本正经的跟她说是商场搞活动打折便宜刚刚好被我遇到,所以就买了,很便宜的,贵的我才不给您买呢,我要留钱去旅行去做很多事情呀。我母亲听后觉得有点道理方才肯罢休呢。
挂电话后,我突然感觉不开心,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瞬间好难过起来,甚至想哭。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还小啊,我才刚大学毕业啊,他们怎么就那么老了?老得那么极速?我才刚开始努力他们就老了,我害怕了,我不要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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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姨大姨父一家帮我家很多很多,记得我们姐弟还很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加时不时台风每年都会有可能庄稼颗粒无收温饱不能解决。记得有一年就是这样,没记错的话,那年我六岁,因为记得那年我妹妹刚出生,我比她大整整五岁。那年我父亲承包城市居民有钱人的五六亩田种水稻种庄稼遇到大暴雨强台风最后颗粒无收,又要缴税又要给那些城市居民主子交稻谷或者钱,我父亲眼看着家里米缸就要见底了,又没有钱,别说给主子稻谷或钱了,妻儿都不懂怎么办,那时候我父亲急得焦头烂额。
我大姨大概是闻到了风声,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我大姨还有大姨父用牛车拉满满一车稻谷多少吨我就不知道了还有番薯来到我家大院,让爸拿一部分去给那些有钱的主子,一部分留在家喂妻儿。因为有大姨家的及时援助我家才躲过了那次风波。之后的每一次都啥好吃的都会捎带来我家,插秧收稻谷季节,我大姨都会带着几个表姐过来帮我母亲(因为那时候我们还小),开学季,我大姨总会偷偷给我妈塞钱说给我们姐弟几个学费帮点忙,我大姨跟我母亲说:不能耽误这几个孩子的学习,这几个孩子不管读书还是各方面都很有前途。这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晚上的时候我母亲就拿出一小本子记着她姐姐给她的钱,并告诉我们以后长大了千万不能忘记大姨的帮恩德,学习将来努力工作不要辜负大姨。正巧,我们姐弟几个读书都是班里面名列前茅的,乖巧懂事在村里也是排前,很让我母亲欣慰呢。
至从我上了高中去县城住校后就很少见到我大姨还有大姨父他们了,有时候逢年过节要么我在学校要么出去玩要么是他们没空过来,长大后也不喜欢跟在我母亲身后串亲戚门了,反正好像没见几次,然后上了大学,直到现在出来工作,真的好久不见他们了。消息都是从我母亲口中得知,突然间得知大姨父生病了而且是很严重,瞬间心情五味杂陈。周末一到立马踏上归途的列车往大姨家的方向奔去…
我是该感叹时间的飞逝?还是该责怪自己成就得太慢?难道真的要应验那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为什么要这样子,可不可以让我长大的速度快一些,让他们老去的速度放慢一些?如果不行,那我不要长大了,也请岁月放过他们,不要变老了,好吗?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成立的,所以趁现在岁月静好,我们尽量抽时间多陪陪他们。抽出去时间去看望该看望的人,好好珍惜所见的每一面,所对视的每一个眼神,嘴角所仰起的每一个微笑。
我不害怕长大,可我害怕他们老去。
【作者的话】抽出时间去看望该看望的人,好好珍惜所见的每一面,所对视的每一个眼神,所仰起的每一个微笑。
(文/羊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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