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十一,工作满一年的我和二妹从新疆、广东回到河南老家。第一顿饭是父母炖的亲戚送来的土鸡,吃着滑嫩可口的鸡肉,我随口说了句:“妈,这肉真好吃”。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母亲给我们准备了水煮蛋,不怎么爱吃鸡蛋的二妹破天荒吃了三个,如果不是已经涨肚,二妹说她还要再吃两个。 一听说我们喜欢吃鸡肉、鸡蛋,父母二话没说,立刻赶到集市上买了两只土鸡、三斤土鸡蛋,随后做了香喷喷的红烧鸡肉和辣子鸡。吃着买的鸡肉,那味道和前一天真没法比,我和妹妹不由的感叹道:买的鸡肉就是没有com/so/自己.html' target='_blank'>自己家养的好吃。听到我和妹妹的嘀咕,母亲立马说:“等你们明年回来的时候,就能吃到咱们家养的鸡了。”清楚父母说干就干的性格,我们姐妹连忙劝父母:“你们年纪大了,自己也吃不了多少,就不要再折腾了。一年到头,我们姐妹也回来不了几次,就为了我们能吃顿鸡肉、吃点鸡蛋,你们犯得着费心费神、大费周章的养鸡吗。” 回到新疆后,我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在这几年里,因为工作忙,我一直没有回过老家,直到去年9月份去长市交流学习的时候,我顺便回了趟老家。看着院子里那有些年头的鸡圈和满地跑的鸡,我确定父母真的养鸡了,而且养的鸡还不少。当天晚上,父母便为我做了鸡肉、鸡蛋全宴,吃着香喷可口的鸡肉,鼻尖缠绕着炒鸡蛋那诱人的幽香,虽然对父母闲不住的性格仍然颇有微词,但我还是忍不住遗憾的说:“如果能把鸡和鸡蛋带点回去,该有多好。” 回到长春市不久,母亲打电话告诉我,说她让人给我捎了一箱鸡蛋。听到电话的刹那,我有种莫名的感动,但还是唠叨父母道:“让别人捎东西,还是鸡蛋,你们不嫌麻烦呀。从驻马店到长春,那么远的路,鸡蛋肯定都打烂了。”电话那边的父母一边说解释说鸡蛋不会烂,一边信誓旦旦的说下不为例,尽管对于鸡蛋的完整度保持怀疑,但因为是父母让人千里迢迢带来的,尽管很不情愿,但我仍去拿了鸡蛋。 见到鸡蛋箱子的瞬间,我惊呆了,箱子外面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液体。到了住的地方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箱子,只见一排排鸡蛋完整无损的躺在白色的水果网套里。同事看到鸡蛋后,自告奋勇的去煮鸡蛋,虽然吃的只是最简单的水煮蛋,但我和同事却感觉美味无比,那是一种泛着五谷味的清香鸡蛋,同事羡慕的说:“有父母真好,他们总会想法设法给孩子弄些好东西吃。”听着同事有些感慨的话语,我的眼睛不由得涩涩的。放眼望去,200多枚鸡蛋如哨兵般静静立在箱子里,我一遍遍摸着那些大小不一的鸡蛋,泛红的大个双黄蛋、白似的土鸡蛋、白里透青的乌鸡蛋…… 二十多年前,由于我们家超生严重,父亲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工作,饭店生意也每况愈下,母亲只好关了门。为了维持生计,父亲到处打零工,母亲则在家里养些家禽。那些鸡、鸭、鹅下的蛋,我们姐妹几个从不敢肖想,因为那些蛋是盐、酱、醋、糖等调料的重要来源,除了在外干活的父亲能够经常吃到鸡蛋外,我们姐妹几个只有在逢年过节或是生日的时候才能吃上鸡蛋。 随着我们姐妹4人陆续毕业,我们家的生活条件也逐渐好了起来。父母也不再工作,只是闲时摆弄下花草蔬菜、养些猫狗打发时间。听到我们说外面的鸡肉、鸡蛋没有家养的好吃时,他们开始养起了鸡,刚开始只养三黄鸡、肉鸡、土鸡,后来听别人说斗鸡对身体好,母亲又到处托人找鸡苗;听到别人说乌鸡对女孩的身体好时,母亲又到处打听那里有卖乌鸡鸡苗;听到别人说珍珠鸡营养价值高的时候,母亲找不到鸡苗,只能托人买鸡蛋,回来自己孵小鸡。几年下来,母亲养的鸡竟有了近十种。从此,父母变得更加忙碌了,种菜、割草喂鸡。除了喂草、喂菜等外,父母还会喂点玉米、小麦、黄豆等,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不管什么鸡长得膘肥体壮。 逢年过节,经常有人找父母,缠着父母卖几只鸡给他们。但任凭他们开出多高的价钱,父母都只是摇头。有人来找父母买鸡蛋,并以市场价2倍买,母亲都没有答应,但要碰到生孩子、生病的人,父母总是毫不犹豫的送去四、五十个鸡蛋,顺手再带只老母鸡。吃不完的鸡蛋,母亲就做成咸鸡蛋,送给亲戚朋友,或是让人捎给远在广东工作的二妹、在郑州工作的三妹,虽然父母也曾想过让别人捎点鸡蛋给我,但因为我远在新疆,父母的愿望总不能实现。 不久前,母亲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今年十一是否回家,如果不回家,有他们认识的人来新疆,他们会让人把鸡蛋捎给我。把鸡蛋装在大箱子里,里面先铺上一层厚厚的水果网套,再在上面铺满玉米须,再远的路鸡蛋也不会颠坏。如果天气凉些,他们还准备把宰好的鸡收拾干净,在冰箱里冻成块后,再放到恒温的箱子里,他们自己带过来。听到电话那头的父母盘算着怎么给我捎鸡蛋、带鸡肉,眼泪顺着我的脸颊簌簌流了下来。 养一群鸡,只为了你们能吃上好吃的鸡肉、新鲜的鸡蛋,我父母用他们那最朴实的方式,向我们诠释了他们对女儿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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