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声合唱 说到古诗大家都懂,但说到唱诗就鲜有人知了。其实古代的诗词有许多都谱有音律,供专业人士来演唱。而其中有一项是女声唱诗,它始于先秦民间,后来在唐朝达到了极盛。主要以女声独唱为主,男声独唱为辅。 有人认为,唐代著名的《霓裳羽衣舞曲》属于合唱范畴,赵炎以为不然。综合史料来看,该舞曲应属于大型宫廷乐舞,即“法曲”,并无歌词。开元贤相张说的《华清宫》云:“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可见并非合唱。 宋代女声唱词,出现了第二个循环,既承袭了唐代女声唱诗的盛况,又出现了女声合唱的演出形式,再由宫廷向士大夫及民间流布。女声合唱发端于北年间的宫廷演出,如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九详细记载有宋徽宗时天宁节(徽宗生日)朝会演出的场面和过程。宫廷中歌妓众多,因而宫中唱词常常是合唱。 当时朝会将祝寿饮宴仪式和文艺演出结合在一起,其场面之恢宏壮观,令人叹为观止。表演的节目,从唱令词慢曲到舞蹈戏曲,从杂技百戏到相扑蹴球等体育竞赛,应有尽有。 北宋灭于金,南宋宫廷演出,依然还是以女声合唱为主,如景定元年庚申,宫中曾群唱陈郁(号藏一)所作“快活《声声慢》”词:韶部头陈盼儿捧牙板歌“寻寻觅”一句,上曰:“愁闷之词,非所宜听。”顾太子曰:“可令陈藏一即景撰快活《声声慢》。”先臣再拜承命,五进酒而成。二进酒,数十人已群讴矣。天颜大悦,于本宫官属支赐外,特赐百匹两。词曰……明年四月九日,储皇生辰,令述《宝鼎儿》,俾本宫内人群唱为寿。 有宋一代,女声独唱的记载,在《全宋词》中比比皆是,如“玉人清唱,舞袖低回雪。”“清歌妙舞拥红炉。”“纤腰妙舞萦回雪,皓齿清歌遏住云。”“清歌妙舞两无伦。”等等,都是个唱,边唱边舞蹈。 唯女声合唱盛于南宋。比如镇江多景楼落成时,张孝祥即席赋一词,“命妓合唱。”合唱,又称“群唱”。南宋杨冠卿《东坡引》词序记梦中一公子“命小吏呼姝丽十数辈至,围一方台而立,相与群唱,声甚凄楚。”“群唱”之词,都是杨冠卿所作。这虽是纪梦,却是现实生活中可能之事。南宋末冯取洽《沁园春》和蒋捷《大圣乐·陶成之生日》词也曾分别写道:“难忘处,是阳春一曲,群唱尊前。”“更听得艳拍流星,慢唱寿词初了,群唱莲歌。” 女声合唱在南宋从宫廷走向民间的这个循环,据赵炎分析,大致上跟几个因素有关。 南宋歌妓教坊制的取缔,使得原先属于皇家及官宦“禁脔”的歌妓有了“走出去”的机会。特别是隶属于殿前司的城外歌妓,跟民间的勾栏、瓦舍等演出场所接触频繁,经常在士大夫举行的宴会上与民间歌妓进行合作,这种艺术上的交流,对女声合唱的传播,作用不小。关于官妓与私妓的合作,南宋末吴自牧就说:“自景定以来,诸酒库设法卖酒,官妓及私名妓女数内拣择上中甲者...歌喉宛转,道得字真韵正,令人侧耳听之不厌。” 爱国士大夫们的大力推崇,也是女声合唱走红南宋民间的一个原因。长期的南北对峙,使南宋小朝廷的抗金意志日趋淡薄,偏安江南的心理日趋坚固,导致许多爱国的士大夫无处请缨而饮恨终身。此时,这一类士大夫极需要进行情绪的宣泄和情感的拯救。 女声独唱,往往“声音软美”,过于婉转妩媚,不足以表达痛彻肺腑的家国之恨。但宋代又非常重视女声唱词,歌妓们只宜唱女性化、柔软化的丽词软调,而不宜唱雄奇壮美的“雄曲”。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作出取舍,以“群唱”代替“个唱”,增强视觉上的冲击力,听觉上的震撼力和感召力,实现“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的情感宣泄。 另外,女声合唱的现场审美,按南宋人的记述来看,似乎也优于独唱。合唱演出大多是在公私宴集、茶楼酒馆等娱乐场所,群体共同视听欣赏,合唱者与听众之间、听众与听众之间,会产生一种相互感染激发的情绪氛围,具有比个唱更为强烈的“现场感”。合唱的娱乐性、刺激性也是个体独唱所无法比拟的。 由于这几个原因,南宋民间对女声合唱逐渐形成了“期待视野”,遂悄然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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