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一天,一个人静静度过。晚饭过后,买上一杯豆浆,一个人踱着步子,随意而安然地打发着短暂的闲散。一个人静静听着伍佰的《晚风》,很久很久没有过的单曲循环。心静极了,步子便悠然了许多。
图书馆待了一个白天,看书,而后搁下现下仍未读完的书,跑到楼下再借上三本,存着,放着,预备着。不知怎的,看着看着老是走神,有时扫了一遍却好像丁点没记住,虽是小说却也看的颇有些吃力。
昨晚没能休息好。趁着窗外的灯光,起身把床铺好歹重整了一下。心里默默祈祷着,口中不觉发出声来:“不要急,不要急,急也没用。”想着手头的十几本各式各样杂七杂八的书,还有电脑里各种各样的文档、资料,便不由心慌起来。这已不是第一次了,无端给自己平添了诸多烦恼。
于是写了下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书要一本一本读,事要一件一件做。归根到底一句话,一句说道了千百年的老话:急不得啊!
吃饭的时候碰到了熟人,对方惊奇的问我:“一个人啊?”我很淡然的回道:“对啊!”本来有朋友唤我一道前去吃饭,我以要看完书的尾巴再去为由委婉而坚决地拒绝了。此刻的我更喜欢多一点一个人独处的。等到真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散布,重新重复着一首歌单曲循环着一遍又一遍的生活,才顿时发觉,的确很久很久没能一个人独处一段时日了。
早上到图书馆的第一件事便是在纸上填上剩余的日子。于是便发现这一年的时日仅仅剩下60多个日头而已。60多个日头,准确地说,是67个或66个日头。一个人只有在一个人面对日历的时候,才顿感时日之无多,于是便更觉一个人独处之珍贵。
一个人应该有那么一段时日,完全与外界隔绝了联系,完全享受着独处的乐趣。我甚至想着,有那么一段时日,我有一所属于我自己的独立的房子,跑掉手机电话,跑掉网络通讯,不看报纸,不关心外界的大事小情,只沉醉在自我的喜怒与哀乐、回忆与憧憬之中。而这仅仅是想想,要付诸实践不惟客观条件之艰难,主观上能否坚持也仍须打个问号。
昨天送走了女友,回道一朋友住处取前夜落在那里的手套,和朋友聊到过去的大学时光,说道我最记忆的是大二的一段日子,整日整日地泡在图书馆,那些天,我一条新闻都没看,想起了真当时的状态啊!这是我时常提及的一段记忆,一个人完全属于他自己,一个人能清晰地触听到来自心脏的真实的跳动,一个人能安安静静地度过造成、正午、黄昏,一个人能踏踏实实地读上一些书、写下一些文字。
还有一个被我经常提起的话题便是关于未来的打算。实在不行就回家种地呗!以前只是一种无奈的自嘲或者说滑头的调侃,而现在,从内心而言,我是极渴望过这样一种生活的。或者,以往仅仅是说说,而现在则是有了“想”。或者,以前仅仅是“想”,而现在则有了具体的“蓝图”。只是我所想往的,决然不是父辈或祖辈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复一日永无休止的农耕。我所设想的是布什那样的农民生活。于是,可以明了的,我的这一蓝图虽有了具体的形状,却是遥遥无期遥不可及的幻想罢了。退而言之,其实,我只是想做一个有自己的土地的农民——而不是给“国家”打工的雇佣农工。只是,这个最卑微的要求,在当下的中国也是决然无法被满足的……
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在想,这么短的时间了,还看得了多少书?于是昨晚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从没如此真实的感觉到大四的窘迫,日子被砍得七零八碎再难完整的串成一条线了。时间,我的时间,属于我的被我独立支配的时间,没有婚姻、工作、生存压力的时间,正在变得愈发稀薄,如同渐次蒸发了的水汽一样。
还有,还有,还有那么多零碎的文字需要整理,还有那么多杂乱的记忆需要拾捡。日子啊日子,总不该日复一日地凌乱下去啊!
而现在,我并享受着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就像我同样珍惜并享受着一首歌一遍遍在耳畔循环往复的悠然。
同样,我珍惜着眼下被我写在纸上的歪歪斜斜的文字。它见证了我的快乐,或言心路更为确切些吧。不管怎样,我珍惜并享受着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安然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