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情怀
有很多网友都问我为什么网名叫沙漠,我每一次的回答都不尽相同,但意思大致一样。
浩瀚的大漠喜怒于色。平静时金光闪闪,一望无垠,如同静静享受日光浴的少妇;发威时暴跳如雷,怒火万丈,催动滚滚黄沙掀起惊天狂浪,飞沙再纠集了黄土合兵一处,气势磅礴,浩浩荡荡。沙尘一路攻城掠地,过关斩将,以摧古拉朽之势,万夫不当之勇,自西北向东南,横扫寰宇,所向披靡。
沙漠既是死亡的象征,也是神奇多彩的地方。在黄沙经年肆虐下,胡杨高昂不屈的头颅,梭梭亲吻贫瘠的沙土,骆驼刺遇水而生,河道干了流,流了涸,绿洲生了灭,灭了生,鼠蛇在沙漠中博弈,黄羊在灌木丛留影,狼群像沙暴一样凶猛,驼队的铃声叮咚叮咚千年不变地敲打着人类的魂灵,宛如天籁之曲,从远古传向未来,从中国响到中东……[由整理]
黄沙埋葬了悠悠岁月,埋葬了以前的繁荣,匈奴、楼兰、乌孙、精绝、焉耆、车师……以前的古国,以前的礼貌,都失落在历史的长河,淹没在茫茫沙海之中。
楼兰美女的娇姿,小河公主的玉容,那些高鼻梁蓝眼睛的先人,你们来自何方?又去了哪里?剽悍的匈奴以前掠夺了多少汉人?多少财富?远嫁到乌孙的江都、解忧二位汉朝公主,在苦寒的漠北以前吞咽下几多忧愁、几多遗憾、暗暗垂落几斗泪水?大宛的汗血宝马犹如天边一道美丽的彩虹,崇尚武力的汉武大帝为此先礼后兵,发动了两场追亡逐北的远征,生灵涂炭,草木悲恸。冒顿单于的狡黠凶悍,让不可一世的大汉天子饱尝了多少夜半惊魂的凌辱?刘彻的雄才伟略,卫青、霍去病的铁骑,又让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胡儿眼泪双双坠落?燕然勒石祭天的盛大仪式,是何其的雄壮威风!
夜深人静月洒清辉的时候,独自沏一壶香茗、燃一支香烟、拎一瓶棠河老酒于庭院,在烟雾袅袅,酒茗怡人,半晕半醒中和茫茫沙漠作一次魂灵的沟通。品味一番胡人牧马的清幽、汉将拓边的威猛,听一听悠悠羌管的粗犷,看一看边塞的满地银霜,宁静中带着几分苍凉。想象着丝路古国的繁华,驼铃声声,马蹄得得,佛偈悠扬,人群攘攘,手抓羊肉香飘千里,大海碗的美酒酣畅淋漓。忽然杀声震天,鬼哭狼嚎,胡人快马如箭,弯刀似弓,汉军号角连天,万马奔腾,只杀得血流成河,日月无光,黄沙朱赤,残阳泣血。
烈风酷日孕育了大漠的强悍,赋予了胡人的凶猛。然而,野蛮终究斗但是礼貌。匈奴人消失了,突厥人淹没了,龟兹国只留下了一座非因风非因沙非因水非因火非因屠城而被人们废弃的都城,轮台国在汉军的屠戮中烟消云散,高昌国在鼎盛了几百年后寂寂无声……
那些以前的西域古国,那些在大漠中创造了灿烂礼貌的先人,那些伴随驼铃声披星戴月的商贾,还有那些以前滋润了沙漠礼貌的河流,如今你们都在哪里?以什么样的方式向世人诉说你们以前的辉煌?你们以前的慌恐?你们的劫难?你们的心声?
罗布泊的干涸是沙漠向人类敲响的警钟,彭加木的魂魄永远和它相守相拥。那个说“城市太寂寞,我选取沙漠”的冒险家于纯顺,与吾心有戚戚焉。他要以无所畏惧的精神征服死亡禁区罗布泊,结果却黄沙掩体,魂断大漠,成就了生命中最雄浑豪迈的壮歌。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一首首豪气干云的边塞诗犹在耳边响起,大漠古国的消亡却成了今人苦苦探寻的秘密。
历史,总是漫不经意地嘲弄着世人!漫天黄沙下到底埋藏了什么?几多古墓、几多城池、几多庙宇、几多村庄、几把刀枪、几卷古经、几头驼羊?也许,一场烈风就能让一座古城重见天日,一卷古籍就能让一段历史重放光明,一把大刀足能讲述一段被埋葬千年的沉甸甸的往事,一个墓葬能够让一个尘封在历史烟云中的王国重生!
神奇的沙漠中埋藏着太多的精彩往事,漫漫黄沙中淹没了太多的古代礼貌,它雄浑、豪迈、放纵、任性,它胸怀坦荡,磊落光明。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对沙漠情有独钟,对沙漠魂牵梦萦。
沙漠,原名陈培军。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游记散文《寄心云水间》第一、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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