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思亲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又是一年农忙时,老家的淮河边沙地又搭起了一片片白色的塑料大棚。从旁边经过只闻人声却不能确定从哪个棚里传来,只有再凑近些,透过朦胧的雾气看到有人影在棚里晃动但又不能分辨出男女。
等到中午或傍晚收工,才见人们穿着灰扑扑的单衣弯腰撤出,一绺绺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疲惫又高兴,或许他们已经看到丰收的期望。
“看花容易绣花难”[由整理]
种菜远比买菜麻烦几十倍,母亲那双常年皲裂的手证明了种菜的的辛劳。
那时父母亲种两亩菜地喂一头母猪就是我家全部收入来源,为了收成好,父母精耕细作,尤其在多雨的春季,瞅好晴天赶紧犁地播种,有时来不及整地又怕地太湿耽误移栽,就提前用塑料布盖上。
那一季儿父母亲起早贪黑,简衣素食,把该种的都种上才稍稍松口气。母亲常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就是这种情绪吧!
农家总是祈求风调雨顺,但有时天不遂人愿,冷空气常常半夜来袭,父母亲不得不摸黑加固蔬菜大棚,在棚顶多勒几道绳子,四周再压一圈泥土,顺便深挖排水沟,直到大棚不再“啪啪”作响才放心地回家。
有时在“呜呜”的夜风中醒来还惦念着大棚的安危,天刚放亮就披衣下床奔向地头,看到大棚安然无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肚里。
若是遇上暴雪,半夜铁定要起来除雪,防止大棚被雪压塌。有的大棚不堪一击,竹竿折了,塑料布也被狂风撕裂了几道口子,母亲赶紧找来针线费力地补好,再察看菜苗是否冻伤,忙完这一切已临近中午,才想起早饭还未吃,饥肠辘辘。
阳春三月的户外,和风送暖舒适惬意,但是大棚里却是桑拿天,雾气蒸腾。父母就在这样的高温下栽种,除草,浇水,采摘,衣服每一天都汗湿几次。为避免着凉,母亲总是穿单衣外面罩一件旧棉袄,进棚脱,出棚穿,春忙结束,早已分辨不出棉袄的本色,衣襟儿和袖口都糊满了泥土。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父母的辛苦没有白费,提前上市的蔬菜卖了好价钱,比较令人欣慰。
母亲多数时刻在菜地里忙碌,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活计,只有下雨天不能下地干活儿,她才得空儿坐在家里,当然也不闲着,不是缝缝补补就是纳底子做鞋。
很少看到母亲与姑嫂妯娌坐在一齐闲聊,偶尔串门儿也是借农具或讨个鞋样。只有下雨天儿我才觉得母亲能够歇歇了,盼着老天爷多下几天,母亲却急得不行,不时地吩咐父亲去地里看看排水沟是否壅堵,积水深不深。天刚放晴,母亲又下地了,张罗着一切能做的活计,盼着蔬菜长得更旺盛,恨不能从地里刨出个金疙瘩。
世事难料,有时菜价太低,进城卖菜的父亲回来后情绪不高,母亲除了陪着叹气也无计可施,又不忍心辛辛苦苦种的菜烂掉,只好贱卖处理,生活还要继续。父母日复一日地劳作,勉强凑够了我和哥的学费,不欠外债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母亲一生劳劳碌碌,为了一双儿女流尽最后一滴汗,还没能享受到点滴回馈之恩就罹病离开了我们,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悔与痛。
清明又至,看到父老乡亲开始在田野里播种期望,真诚地祝福他们劳有所得,日子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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