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时代
谨以此文献给我中学七班的老师及同学们!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就有了想动笔写写中学时代那些往事的念头,只是不明白该从何处起笔?一天,休闲在家,我信手翻开“文革”时期出版的精装本《毛主席诗词》,当我读到《忆秦娥·娄山关》时,那熟悉的诗句仿佛在眼前跳动,使我浮想联翩:我想起了难忘的中学时光……
每个人都有过中学时代,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人生感悟,我的中学时代是在“文革”动乱时期度过的。
那是1974年的金秋,我们刚刚度过了一个没有作业的暑假,从小学升到中学(大连第十六中学),我被分在七年级的七班。那个年代不分什么初中、高中,全国都实行的是小学六年,中学三年的九年制义务教育。[由整理]
来到了新的学校,走进新的课堂,教室前面宽大的玻璃黑板上,14个耀眼的大字,映入了我的眼帘:“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是用蛋黄色粉笔书写的行书体,宛如金色的麦穗,在一片广袤的田野上随风摇曳,温暖静谧的午时阳光,透过窗帘使教室显得格外宽敞明亮。
伴随着上课的铃声响起,一位30岁上下的女老师怀里抱着一个备课夹子,轻盈地走上讲台,老师留着齐耳短发,娃娃脸,中等个,长相有些像一代歌后邓丽君。
老师开始自我介绍说:“我叫‘石永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也是你们此刻的班主任老师,这天我们这一课就从毛主席的这首词句开始讲起: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她的语音甜美沙哑有力,真是令人难忘的第一课!我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凝固。
毛主席的诗词《忆秦娥·娄山关》中的一句词,意思是:雄关和漫道像钢铁一样难以逾越,而今我们要从头开始征服它……
这天你们无论从那所学校来?也无论你们以前做什么?从此刻起,你们都要从头开始,走新长征路,做社会主义新人……”
老师的语调不高,为人平和,讲课引人入胜、娓娓动听。
那个年代“文革”还没结束,人们信奉的是“学习无用”论,校园里,课堂上起哄,结伙打架等事情司空见惯。女老师被男生气哭,讲不下去课的现象也时常发生。幸运的是我们班级没有这么调皮的同学,也没有起哄、罢课的歪风。
虽然说初中三年我们没有学到多少文化知识,但是很多的社会实践活动,对我们人格构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那三年里,我们“学农”,在“农科研”,农民伯伯教会了我们怎样种菜,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又过群众生活,激动、好奇的情绪难以平静,记得去“农科研”的第一天,我被分配到伙房,在灶炉做“火头军”,每顿饭做完,我除了牙是白色外,其它都是褐色,同学们都笑我是“刚果”人。在“农科研”我们自编自导的文艺节目还在家长会上汇报演出了呢。由袁辉力同学执笔,我表演的山东快书《农科研劳动》受到了好多家长的赞赏。
那三年里,我们“学工”,在“校办工厂”高高的炼铁炉台上,我们头戴炼钢工人用的带玻璃罩的帽子,手戴厚厚的帆布手套,脚穿厚底的大头鞋,身穿白色的帆布工作服,被摄氏2000度炉火映的满面红光、神采飞扬。
那三年里,我们“学军”,盛夏,难耐的溽暑醉如酒,在学校的操场上我们身穿绿军装,手握五尺枪,走分列式,喊:杀!杀!杀!个个精神饱满,汗流浃背,尤其是女生,甩着两条小辫,迈着整齐的步伐,英姿飒爽、斗志昂扬,犹如当年的“南海姑娘”,不爱红装爱武装。
那三年里,我们自发的组织“马列主义学习小组”,学习《共产党宣言》、《论费尔巴哈》、《路的维西、费尔巴哈和德国古代哲学的终结》。很多东西虽然我们朦朦胧胧,可我们依旧孜孜不倦地学习,感觉我们真的能砸碎旧机器,解放全人类似的。
寒假里我们走进大学校园抄写哥哥姐姐们的大字报,批判“封、资、修”,批判旧世界。
那三年里,我们倡导“一帮一”,“一对红”,学习好的同学帮忙学习差的同学,进步的同学帮忙落后的同学,同学们经常开展谈心活动。
那三年里,我们热爱文艺,鲁岩同学的二胡独奏《赛马》;孙培玉同学的手风琴独奏《火车向着韶山跑》悠扬奔放,如痴如醉。
1976年10月为纪念红军长征40周年,我们全班演唱“长征组歌”震撼校园,庞寿成、邓娟同学的领唱更是锦上添花、珠联璧合。
那三年里,学校运动会我们年年夺第一,胡大群、陈锡忠、关德斌、付金萍、马琳、刘利平、吴成友等许多同学都为班级拿过分、得过奖。
记得那是1975年的秋季运动会上,随着一声发令枪响,女子60米短跑开始了,运动员们个个健步如飞,你追我赶,快到终点的时候一个黑黑的女孩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最先冲到了终点,全班沸腾了,“刘利平、刘利平……”的喊声响彻全场。
200米、400米、800米一个个田径项目在进行,下午1点左右男子1500米赛开始了,班级体委胡大群迈着那两条长长的腿如“神鹿”一样的优美,为七班又添了一块金牌。
运动会上段丽华是大会的播音员她那美丽的声音如天籁之音不断地回荡在运动场上……
三年寒窗转瞬即逝,77年我们中学毕业了,同学们各奔东西,有的当兵、有的下乡、有的留城。
走出校园的同学们,在各自不一样的领域,开始了新的征程。有从政的、有经商的、有在业务岗位上尽职尽责的、有在艰苦的岗位摸爬滚打的;有下岗的、有失业的、有成功的、有失败的、有一帆风顺的、有一波三折的。每个人在自我的人生旅程里都有着各自不一样的感慨和体验。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40年的峥嵘岁月,绘制了不一样的人生画卷,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的事业都将落下帷幕。
遗憾的是我们的石永娟老师,我们的七位同学,他(她)们没能越过人生的“雄关”,他(她)们英年早逝,在地下长眠。
1996年的冬天,有同学告诉我说:“石老师住院了,是乳腺癌术后骨转移,住在刘利平同学所在的医院(大连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几天后,我们几个同学商定,一齐去医院探望老师,石老师住的是四人间病房,看到我们来,她显得很高兴,声音还是那么轻柔温和,说话气力略显不足,身体比一年前我们聚会的时候消瘦了许多。几个月以后,石老师就离开了人世。追悼会的那天,前来为她送行的有几百人,把殡仪馆的吊唁大厅挤得满满当当。人们泣不成声,无不为这位优秀的老师离世而惋惜。
还有我们的七位同学,他们也都过早的离开了我们,有几位同学从毕业都没能见上一面,但是他们小时候的音容笑貌却常常在我的脑海里萦绕……
中学时代的很多故事,很多回忆都让我难以释怀……
有一次,我和张丽君同学电话里唠嗑,她说“我文章写的好接地气,”我说,“这都得益于我们的中学时代,是老师的辛勤培育,和班级良好的学习氛围,夯实了我们这天的基础。”我大概统计了一下:七七年恢复高考以后,我们班先后走进大学的有十几个,这足以说明我们班级是人才辈出!
2015年的深秋,我们班级又一次聚会在大连市工商宾馆。每一次相聚,每一次都有感慨,因为皱纹又悄悄地爬上了我们的脸,年轻时的青丝都已变成了白发,月有情,星有泪,无情的岁月似流水。如今我们都已到了临近退休的年龄,也将步入了人生的晚年,如何能走好我们生命里的最后一段?让我们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需要我们自我来努力!
2017年是我们中学毕业40周年,让我们敞开胸怀,去拥抱我们的未来,在每一次的相约、每一次的期盼里都不能没有你!